馬方玉知道，這絕對不是舉手之勞。要知道，紅葉島幾乎與九霄派齊名，一個門派向另一個門派討人情，看似簡單，實則是會欠下一筆人情賬。
世界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尤其是像紅葉島這種大門派，所要付出的可能要更多。
馬方玉重新坐下，反正自己心裡知道就行，自己欠對方一個人情。
“既然如此，此事就暫且不提了，只是嶽師姐今晚造訪，不知是何故？”馬方玉好奇地問道。
嶽靈珂先是確認了四周無人，才鼓起勇氣回道：“明天我就要離開九霄派回紅葉島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只是這件事一直縈繞在我心頭，若是不說出來，恐怕會後悔一輩子。”
說到這裡，嶽靈珂停頓了下來，馬方玉作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嶽靈珂則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裡就住著一個人。我知道這個人的心裡很可能沒有我，曾經的我試著用一切辦法去忘掉這個人，只可惜最終都失敗了。現在我就想從這個人的口中得到一個答案，若是我還有一絲機會，我便會力爭到底，若是沒有絲毫機會，我便會徹底放棄。”
說完，嶽靈珂已經不敢直視馬方玉的眼睛，臉上火辣辣的，如同被火燒過一般。
這些話足足震驚了馬方玉半晌，他就算是個傻子也聽出來了對方的意思，她口中的人必然指的就是自己。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向與自己沒有深交的嶽靈珂居然會說出這番心裡有自己的話，這不就是委婉的示愛嗎？
馬方玉沉默的時刻，也是嶽靈珂心急如焚、如坐針氈的時刻，她很想知道答案，卻又怕知道答案。
雖然在來這裡之前，她已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原以為會很淡定地處理這件事。不曾想自己錯了，感情之事，唯有自己親自經歷過，才知道是那般的驚心動魄。
馬方玉逐漸回過神來，額頭不禁皺了起來，一時之間，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若是給她一絲虛無縹緲的希望，雖然會讓現在的她開心不已，卻也可能貽誤她的終生。若是毫不留情地斷然回絕，很可能現在就會把她傷得遍體鱗傷，倘若她一直不能從情殤中走出來，對她日後修為上的影響也不小。
所以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馬方玉猶豫不決，遲遲沒有說話。
稍後，也許因為已經敞開了心扉，嶽靈珂的膽子大了起來，目光重新回到馬方玉的身上，深情地說道：“我知道你心中喜歡的是鳳青鸞，但你們兩人一個是龍族，一個是鳳族，註定是沒有結果的。至於對你當眾示愛的白羽蝶，她是妖族，更是不可能與你結合。只有我，不是鏡中花和水中月，只要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就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
誠然，嶽靈珂正是看重了這一點，她眼中能對她造成威脅的兩個情敵都因為身份的原因無法與馬方玉走到一起，自己似乎就成了最有力的競爭者，她這才鼓起勇氣向馬方玉道明一切。
雖然她分析得有道理，但是她不瞭解馬方玉，更是低估了他對鳳青鸞的深情。在馬方玉看來，她口中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馬方玉終究會迎難而上，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對鳳青鸞的愛，所以馬方玉絕對不會給嶽靈珂這個機會。
世上既然沒有兩全法，就算會傷到對方，馬方玉也只能說出口，道：“今天的事，我會當作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句看似簡單的話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扎入了嶽靈珂的心底，她的滿懷期望因為這句話而被逐一擊碎。
漸漸地，她的眼睛裡噙著淚花，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這是為什麼？難道我沒有她漂亮？”
馬方玉搖了搖頭，嶽靈珂的美不輸鳳青鸞，她自己也是有著充足的自信，才會將鳳青鸞和白羽蝶視作唯一的情敵，其他人都沒有放在她的眼裡。
只是現在已經不關乎漂不漂亮的問題，而是馬方玉的心已經給了別人，無法再分心給她。
見到嶽靈珂還帶有些期待的目光，馬方玉覺得剛才說的話還不夠狠，必須徹底將她喚醒，不要再對此抱有任何幻想，也許這表面上看上去比較殘忍，一旦她從中走了出來，對她的未來無疑是最好的。
於是，馬方玉用非常嚴肅的話說道：“不是的，就算你比鳳青鸞漂亮千倍萬倍，在我的心裡，你依然不如她，而且永永遠遠都不如她，我永永遠遠都不可能喜歡你。”
這些話如同當頭棒喝，將嶽靈珂殘存的希望徹底泯滅。傷心過後，剩下的便是恨，正好完美地詮釋了那句話，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嶽靈珂變得出奇地冷靜，她用力拭去眼睛裡的淚花，看向馬方玉的眼神變得冰冷許多，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再說出喜歡你的話，如有違背今日的諾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撂下這句話後，嶽靈珂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馬方玉望著她遠去的方向，自言道：“對不起，也許這是對你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