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奚柏縱身一躍,剛好躲避掉了攻擊,落在不遠處,見對方滿臉的憤怒,聰明如他,自然猜到了些什麼,便說道:“你想要我出手,我出手便是。”
話罷,範奚柏將相思含在嘴裡,輕輕吹動起來,一曲柔腸百轉的簫聲響徹而起。
不過簫聲蘊含著能量和殺伐之氣,一不小心,怎麼被弄死的都不知道。
貝秋婉變得凝重,雙耳感到了刺痛,氣息完全釋放出來,練嬰前期的修為暴露無遺。她看上去也就二十二歲的樣子,能夠達到這個修為,已經是驚豔絕倫了。
貝秋婉雙手搭在琴絃上,開始撥動琴絃,琴聲再次響起。
此時的比武場,琴簫再次同時響起,不過不是合唱,而是你死我活的爭奪。
兩道曲聲堪比天籟,時而低沉,時而高亢,時而近,時而遠。低沉時悽美哀傷、催人淚下,高亢時慷慨激昂、喜不自收,近時美輪美奐、令人陶醉,遠時飄忽不定、患得患失。
琴簫聲相交處,發出尖銳的破空聲,顯然是異常激烈。
如此持續了半晌,雙方似乎勢均力敵。
其實不然,範奚柏終究還是有些不忍。不過思慮再三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的氣息瞬間開始暴漲,練嬰後期的修為完全暴露出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暴露,以前大家只認為他也就是練嬰中期的修為。
此時,所有人都一片駭然,如此看來,範奚柏是所有參賽弟子中修為最高的一個了。不過他的氣息並不穩定,看來也只是剛剛突破不久。
隨著範奚柏的氣息暴漲之後,他的簫聲中蘊含的能量也成倍的增加。
因此,琴聲逐漸被壓制下來,簫聲已經蓋過琴聲。
修為上和法寶上都相差兩級,這是無法逾越的巨壑,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結果,那就是貝秋婉的慘敗。
不過,貝秋婉並非輕易認輸的人,她咬緊牙關繼續堅持,直到琴聲越來越低,她面色慘白,一口鮮血從嘴角滲出。
範奚柏稍微停頓之後,繼續維持攻擊。
貝秋婉不得已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然後倒出一顆金色丹藥塞進自己的嘴裡,神色開始轉緩。
當然比武中服用丹藥是唯獨神農谷才享有的特權,畢竟她們本來就是煉丹製藥的,若是連這個權力都沒有,那還如何跟其他門派比拼。
不多時,眾人驚奇地發現,貝秋婉不僅面色轉好,氣息開始攀升起來,直到達到練嬰中期的地步。
眾人這才知曉,那金色的丹藥竟能在頃刻間提升人的修為,足足高了一級,不得不說神農谷煉製的丹藥就是不簡單。
不過憑藉她現有的實力,依然不足以抗衡範奚柏。
貝秋婉心裡自然再清楚不過,她看了一眼古琴上最後兩根一黑一白的琴絃,是她至始至終都未曾撥動過的琴絃。
沉思片刻之後,她面露堅定之色,食指輕輕地撥動了那根黑色琴絃。
突然一道衝擊波自黑色琴絃上擴散出來,將貝秋婉重重地彈開,隨後發出一道淒厲的叫聲,從琴絃上升至空中,直逼範奚柏而去。
那道叫聲中蘊含了排山倒海的能量,而且隱隱能夠看見一道猙獰恐怖的惡鬼身影,穿破重重簫聲屏障,向著範奚柏撲去。
範奚柏極速後退,雙手捂住玉簫上所有側面的孔眼,幾乎調動了體內的所有元氣,然後猛地向前一吹。
可見一道強悍的聲波從玉簫上的另一端發出,與撲過來的餓鬼身影碰觸在一起。
兩者纏鬥片刻,隨後發出一聲劇烈的聲爆,範奚柏離得最近,直接被波及,被迫降落在地上,臉色慘白,他怎麼也沒想到會被對方逼到這個境地。
遠處的貝秋婉目睹著這一切,最終還是失敗了,不過她已經盡力了,最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範奚柏看著她,眼神複雜,心裡暗道:“也許這樣,你就可以向門中交待了吧!”
裁判趕緊過來檢視了她的傷勢,雖然身受重傷,好在未傷及根骨,隨後宣告範奚柏的勝出,並撤走了結界。
範奚柏未曾逗留,直接飛向空中,厲芷苒適時追了上去,道:“沒想到你最終還是下了重手!”
範奚柏道:“既是聖女之命,屬下自然無條件服從。”
這話說出來,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厲芷苒也不反駁,只是淡淡的一笑:“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吧,不過我總覺得你是在幫她呢?”
範奚柏聽聞,心裡一驚,他儘量使自己的表情顯得平淡,道:“重傷她就是幫她?聖女這是什麼道理?”
厲芷苒雖然在他臉上沒有看出什麼,不過他本來就是一個善於掩飾的人。厲芷苒心中有了認定,自然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況且範奚柏若想隱瞞,還真不能從他嘴裡套得出來。
於是,厲芷苒未再言語,加快速度向著修真大會的聚居地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