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悲傷了。”卡德爾與維克無一不表現出難過的神色，唯有芭芭拉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發出了“切”的氣音。
陸妄年看了芭芭拉一眼，眼中有些不悅。
“我為我學生的失禮感到抱歉。”卡德爾瞪了她一眼。
陸妄年一言不發，只是盯著芭芭拉看，那眼神看的後者心頭一顫，剛想再說些什麼，維克便把她拉走了。
卡德爾也沒有想再留下來的意思，轉身離開了。
林初瞳醒過來是在七天以後了，進入普通病房維持了七天營養液的身體看上去格外顯瘦。
“你睡了七天。”陸妄年坐在她床邊，他沒看她，而是盯著自己合十的雙手。
“抱歉，麻煩你了。”林初瞳笑笑，然後把手抓向上空的虛無。
“二哥，你知道嗎，我在被撞的時候，真的以為我要死掉了。”
“我覺得身上一點都不疼，如果我就那麼死了……”
“不可能的。”陸妄年打斷了林初瞳的話，他那雙佈滿血絲的，過分疲勞的眼睛凝視著她。
“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
林初瞳愣了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說二哥哥啊，你這是在向我告白嗎？”
陸妄年眉頭一皺，但也沒有否認林初瞳的話。
這讓林初瞳略微有些驚訝。
她原以為陸妄年會嫌棄地告訴她想多了的。
眼珠一轉，林初瞳有了小想法。
“二哥。”林初瞳的聲音軟了下來，眼睛水靈靈的，似乎隨時會掉出眼淚。
“嗯？”陸妄年應了一聲。
“二哥哥，如果我真的死掉了的話。”林初瞳費力地坐起來，用自己那雙小小的手抓住了陸妄年寬大的手掌，她把陸妄年的手貼上自己有些冰涼的臉龐。
“你願意和我一起殉情嗎？”
林初瞳看見陸妄年的臉上劃過一絲異色，他蠕動了唇瓣，就在他說的那一瞬間，病房的門被踹開，林玳的大嗓門遮掩住了陸妄年的回答：
“我不允許！”
林玳比他的聲音晚一步走進房間，他一手捧著新買的百合花，一手拎著保溫盒，聽了林初瞳的話後，急匆匆地從門外衝進來。
“林初瞳你不準想不開！”這是林玳為數不多的喊她全名。
他看了背對著自己陸妄年，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我只是開玩笑的啦。”林初瞳委屈地癟癟嘴。
她剛剛好不容易套出陸妄年的回答了，結果林玳一冒出來，前功盡棄。
“而且舅舅，您不要聽話聽一半啦。”
“我說的是如果當時我死掉的話，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說著，林初瞳張開了雙臂，似乎想讓林玳好好的確認一番。
只是……她現在的模樣實在算不上是“好好的”。
先不說她一臉的慘白，就只是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和衣領之下隱約可見下面的繃帶，都彰顯出她很不好。
林玳是知道的，送到醫院的時候，那些破掉的玻璃碎片已經是扎進了林初瞳的肚子裡，那些尖銳的東西，刺破了她的內臟，她的頭部也受到了劇烈的撞碰。
“嗯。”林玳的鼻子有些酸澀，“沒事就好，醒了就好。”
林初瞳點點頭，剛想說什麼，眼前一黑，竟然直接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