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龜猴子竟然是個神仙,怪不得能影響斬斷和天光齊名的地脈!”神識裡,小熊貓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驚恐之色。
望著正從光亮中漸漸顯形的猴妖,陳珂也緊張的忍不住嚥了好大一口唾液。
白澤曾對他說過,羽化和登神成仙之間遠遠不止是隔了一個道境那麼簡單,更是對規則和世界的不同理解。神仙對戰羽化大修,妥妥的就是碾壓狀態。
當日胡楊和陸吾在崑崙山麓爭鬥,沙柳妖王面對放出神光的陸吾,也只能犧牲一半原身來吸引其放鬆警惕,再用了一招“天地同壽”,以自爆相威脅,才迫使得西王母現身叫停。
此刻,所有人都明白,鳩摩仇的勝算,已經變得很小了....
“小子,你看!”就在陳珂於心中急急盤算著等下老牛戰敗,自己和安曉師叔一行該如何應對之時。神識裡的白澤卻突然開口提醒他道。
陳珂趕忙收斂心神,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戰場之上,緊接著,他的瞳孔便猛地一縮。
只因那猴妖脫離天幕光華的身體不僅又老又醜,而且好像還受了傷?!
老猴兒的袍服被剛才的自我爆發給撕的粉碎,露出大片稀稀疏疏,破破爛爛的皮毛。順著灰白謝頂的頭脊,目光所及,到處都是癩痢。
不僅如此,從這猴妖的左肩開始,很多焦黑色的斑塊像是紋身似的裹滿了老猴兒的上半身,凝神細看之下,陳珂發現,那竟然是一道道的傷疤瘀痕。
至於它的左臂,那個部位的方圓粗細,與它原本就瑟縮不堪的身體相比還小了整整一圈,就這樣弱不禁風的吊在胸前,顯得非常的畸形病態。
“嘿嘿。”面對鳩摩仇詫異的眼神,老猴兒毫不在意似得咧嘴一笑,還順勢扭動了幾下乾癟的身體,然後,一股紅青相間的電光就在他的皮毛間炸開,沿著傷痕滋滋作響。
電光本來不大,閃動的時候卻偏偏極其引人注目,似乎將附近的光線都吸了過去。
“這!?”陳珂剛剛瞧見電光,胸腹間頓覺一陣攪痛。
他輕撫心口,果然,自己胸前那方巨大的天劫咒印,又在隱隱發燙。
“那些是紅色的劫雷!”陳珂早就久病成醫,透過劫咒的反應,他瞬間就明白了老猴兒傷疤上的電光是什麼,“難道它正好要渡劫了不成?!”
“快叫大牯牛躲開啊。”小熊貓驚扯扯的在神識裡叫嚷起來,在它看來,定是這猴子強行透支身體施展神技,如今還正巧引發了天劫,要拖一同在附近的鳩摩仇下水。
“不對!”老頭兒則是連連擺手,“你們仔細看,那些傷疤都很陳舊,明明是老傷!”
依靠自己多年的經驗,白澤提醒陳珂和小熊貓道。
“可是古往今來,所有歷經雷劫的修士只有兩個下場:要不然失敗身死,要不然成功渡過,脫胎換骨,成為神仙。”
小熊貓見陳珂話說一半面色難捱,額頭上汗珠滾滾,就替他繼續開口疑惑道,“況且傳聞中的天劫威勢浩大,時機一次而過,又怎麼會造成老傷,劫雷亦不消散呢??”
“難道說,這猴子渡劫失敗,還活了下來,所以身上才會一直帶著傷痕紅雷???”白澤被小熊貓這麼一問,自己同樣是面露困惑。
“這真是難得一見....”他不禁喃喃補充道。
“你怎麼樣了?小子。”無奈之中,老頭子只好先關心起陳珂的身體來。
“還扛得住。”陳珂咬緊牙關,努力使自己的心境和氣息保持著穩定。還好如今他道境大有進步,不至於像前幾次劫咒發作那般,直接暈死過去。
“師兄道友,你怎麼了??”神識外,就在一旁的張耀祖已經看出了陳珂的明顯不適,趕緊扶住了他。
陳珂也順勢壓著張耀祖的肩膀努力站直,免得稍遠處正緊張注意著戰局的安曉師叔發覺,使她分心。
誰不會想到,從這猴妖重新現身開始,不過短短時間,情況竟然有了如此多的變化。
“老頭兒,你這身傷是誰給你打的?真狠啊。”江面上,鳩摩仇一邊緊盯著滿身焦痕的老猴妖,一邊饒有興致的尋問它道。
“嘿嘿,我還是那句話。”猴妖扯起它乾癟的嘴角,“你管不著。”
“你這老鬼倒還算有幾分本事,竟然能夠扛過天劫而不死。”鳩摩仇畢竟是稱霸大荒一方的羽化妖王,雖然老猴不回答,但他很快也自己理解了其中大部分來由,於是哂笑道:“還拖著殘軀跟我拼了個平手。”
雖然沒有徹底想通為什麼這渡劫失敗的老傢伙也能擁有傳說中的神光。但大妖王看其並未有真正突破道境,加上頹弱的原形身體,鳩摩仇明白,只要能將戰鬥拖入消耗戰,自己就會穩贏一頭。
計較到此,鐵山城主重新握緊了長刀,頭頂的雙角也變得通紅,尖端明亮的彷彿就要融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