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不該是人類世界才有的東西嗎?”陳珂望著漸行漸近的花車,表情十分奇怪。
眼前的彩架幾乎跟他當年在蜀川見過的一模一樣。八木豎梁,四周披紅,輔以鮮花繪畫點綴,外帶十來個壯妖推進。最上面還留著一方小小的平臺,只是暫時沒有藝人舞者站上去而已。
不過這些花團錦簇的香車,突然出現在熔爐般稜角分明,厚實沉重的鐵山城,是叫人怎麼看怎麼不覺得對味兒。
“敢問老闆,這是個什麼章法呢?”陳珂見之前那位地精店主也正混在妖群中圍觀看著熱鬧,於是湊上去向它打問道。
“客銀有所不知啊,再過兩日就是月亮最圓的時候,也是我鐵山城慶祝豐收之夜”老地精樂呵呵的回覆著陳珂,“這不,大王手下新收的小的們就挺會整活兒的,鼓搗出了這麼一個東西,到時再派人上去唱啊跳啊的,可熱鬧呢。聽說還是東方人類那邊大聚落才有的玩意兒。”
“這瑟麗的手下可真能來事兒啊。”陳珂一聽老地精說此乃蛇人們的產品,頓時就失去了觀賞的興趣,反而在神識裡感嘆起來。
“花車倒沒什麼問題,就是它們熱心的叫人害怕。”白澤也在神識裡迷惑道。“如果說這些姌妖真沒有不良居心的話,那作為一個才加入陌生族群不到三月的新集體,這也太無私了。”
“事出反常必定有怪。”陳珂分析了下情況,“這些行為既然與姌妖的天性不符,那麼它們肯定是帶著什麼目的刻意去做的。”
“只是目前我們看不出好與壞,也沒有任何線索跡象,哪怕告訴外人,他們也不會相信的吧。”小熊貓則在一旁替陳珂為難道。
眾人如今只是鐵山城的外客,而且不日就要離開,突然詆譭人家的一員新進大將,可信度實在太低。
“且看著吧,多逛逛多瞅瞅,實在不行,豐月節後我就告訴安曉師叔,讓她去提醒鳩摩仇。”陳珂暫時作出了決定。
不管怎麼說,作為安曉師叔的朋友,自己一行人臨走前,還是有必要讓牛頭妖王瞭解到這個情況的。
至於之後怎麼調查處理瑟麗,那就是人家的事兒了。
接著陳珂帶著白澤和小熊貓又在下城區遛了好幾圈,到底也沒有發現任何異狀,於是只好悻悻回了宮殿。
想起器靈的事兒,陳珂遂找到鳩摩仇,大妖王如同意料之中那般爽快的答應了他想要進入鑄造大廳學藝的請求。
“說吧,你想打造個什麼玩意兒?”燥熱的大廳裡,一個面板黝黑的壯實地精一邊把手中的火團揉來揉去,一邊頭也不回的問陳珂道。
這位鑄造大師當真高傲,哪怕陳珂是被它的城主給送進來的,身邊就站著傳信的親兵,人家還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地精背對著陳珂,一團明亮的金屬火焰正繞著它粗糙的指間不斷流動。伴隨著地精的手勢,融化的金屬慢慢凝固,幻變成一副長劍的形狀。
然後趁著這寶劍還沒有冷卻,地精的身軀法力大漲,口中唸唸有詞,操起手邊的一柄鐵錘就快速揮舞起來。
落錘陣陣如風,節奏明快流暢,強勁卻無比精確的敲擊間,陳珂能明顯感覺到有許多能量正透過鐵錘往那寶劍上匯聚。
也不知持續了多久,鼓點般的錘擊終於停止了,劍身褪去火熱,只留下了一枚枚華美的水藍符文。
“果然是大師,只靠一柄粗糙的鐵錘,就能在兵器上鐫刻符印,附加屬性法力。”見此情景,白澤忍不住在神識裡開口稱讚黑地精道。
“敢問大匠作。”陳珂見白澤都在欣賞這壯鐵匠,於是恭敬的施禮後開口道:“您可有能煉化器靈,製造兵器之法?晚輩想學。”
“對不住,沒有!”不成想這黑地精的一句話,差點沒把陳珂給活活噎死...
“你不要搞甚反了。”就在陳珂驚訝間,老黑壯漢地精把手裡的寶劍隨意的丟在一旁,扛著鐵錘轉過身來衝他不滿道,“先有兵器,然後才有器靈。”
“器靈乃是神兵法寶長期汲取法力精華,又與主人心意相通後日積月累,逐漸產生的秉性與意識。你讓我先造器靈,再打兵器,這空中樓閣般的事兒,老夫可做不到。”
黑地精的大夏話倒挺流暢,還講明瞭器靈產生的原因,以此來說教陳珂。
“那大師。”被黑地精這麼訓過之後陳珂才明白自己把流程弄反了,於是熊妖接著請示它道,“我要怎麼樣才能鍛造出一把好的兵器,從而擁有器靈呢?”
“那你告訴我,你愛你的兵器嗎?關心她,照顧過她,理解她的心思嗎?”黑地精聽完陳珂的請教,捋著彷彿還在燃燒著火星的大鬍子,質問他道。
“額,愛?照顧?”陳珂一聽都迷糊了,這好端端的學習煉器技藝,怎麼搞的像是在追女朋友似的?
“切~”看著陳珂一臉迷惑的樣子,黑地精老頭露出自己那細小的尖白牙齒,發出了一聲嘲諷。“我就知道你沒有。恐怕你連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兵器都沒搞懂吧。”他無情的拆穿陳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