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漠原的雜草更加高大了。只是除了這些兩人多高的野草叢外,地面上還多了很多長格狀的亂石灘,與之並行的,往往還有幾條煙燻火燒的痕跡。
“這些是饕蝗啃食過的殘跡。”白澤指著那些十來丈寬,七八里長的裸露石層對陳珂講道,“看來當地人也沒少用火攻之類的法子對付它們。”
“只可惜,新鮮的草皮已經被這群害蟲吃光。舊的草場也失去了收割放牧的最佳時間。牲畜難以食用過大過粗的草莖,草漠原上的遊牧妖族,估計已經遷移去了其它地方。”
“他們會去哪裡呢?”小熊貓蹲在陳珂的肩頭,看著寥無人煙的草漠原,問白澤道。
“他們肯定是向西走了。”陳珂代白澤給小熊貓回答道,“東面就是玉門關,那裡的守軍不會因為妖怪們遭了災就放他們進去。想要活命,這些遊牧妖族的唯一選擇,就是向西逃荒。”
“可是那群饕蝗也是從東向西飛的。”老頭兒補充道,“這樣下去,災民只會越來越多,直到他們遇上那向東的帝君.....”
說到這裡,白澤沉默了。
其實不用白澤繼續點明陳珂也知道。這樣一群飢腸轆轆的災民,當他們發現向西走也不是解決辦法時。如果再碰巧遇上了一隻龐大的軍團,那麼它們被裹挾或者主動加入的可能性,會非常大。
想到這裡,陳珂就嘆了口氣。玉門關這次即將面對的,可不是從前那種單一的妖國勢力了。
“走吧。”他叫上肖凌薇和琉璃,三人開始往玉門關前飛去。
大家又趕了兩天的路,終於是在一個傍晚來到了高大的城關前。
從大荒這裡往玉門關看去,那方巨大的石玉光彩更加奪目。夕陽的餘輝下,碧玉關鎖正盪漾著一圈圈結界似的波紋,伴隨著晚風擴散開來。
玉門關前,堆積了不少殘破的木叉拒馬,以及更多早已化成白骨的屍體。
不用說,這些屍骸肯定是草漠原遭難時,逃荒至此的妖族們留下的。只可惜,大夏果然對它們沒有憐憫之心。
三人早在百里開外就被斥候盯上了,要不是大家盡皆中原打扮,肖凌薇更是揹著玉尺法劍,估計也靠不了這麼近。
只是在玉門關前,大家還是被守軍攔了下來。
讓陳珂有些好氣又好笑的是:果不其然,哪怕自己說奉了安曉師叔的授意,那大元帥贏風,還是不肯見他們。
甚至在得知陳珂還想出關之時,贏風還派人警告他,說什麼一旦入關,就再出不去了。
無奈之下,陳珂三人,只好暫時駐足在了關外。
“看來那贏風果然是心急了。擁兵自重,他早晚要吃大虧。”神識裡,白澤忍不住點評起了這傢伙的作風問題。
還好贏風派出來見大家的正好是守將徐卿,陳珂只好將安曉交代的事兒,統統轉告給了他。
“道友你也毋須著急,相關事項,我一定會告訴大元帥本尊的。”關前的小丘上,徐卿寬撫陳珂道。
“那就好。”陳珂從懷裡掏出了安曉師叔的玉信,遞給了徐卿。
“你們要小心。”思慮再三之後,在遞給徐卿玉信的同時,陳珂終於緊皺著眉頭,神態嚴肅的告誡他道,“這些即將來攻伐玉門的西方勢力,好像得到了西王母的支援。”
“西方的大神?”徐卿接過玉信時被陳珂的話給搞得愣了一下,隨後才悠然笑道:“這怎麼可能呢?”
“道友無須多慮,西王母大神她老人家,上個月還遣人收走了今年的朝貢呢。”不知為何,大夏眾人,從安曉到徐卿,他們似乎都對西王母很有自信,不願相信她會戕害人類。
徐卿笑了兩聲,見陳珂依舊冷冷的看著他,手上也逮住玉信的一端不松,臉色終於沉穩了下來。
“我會特意上書,告訴朝廷那邊你得到的情報的。”最後,在徐卿抿著嘴唇,態度端正的給他這樣承諾之後,陳珂才放開了持著玉信的那隻手。
做完安曉師叔交代他的事兒,讓徐卿先下了小丘。陳珂現在要處理自己的問題了。
“你們不要留在玉門關等我,要第一時間回斟尋。”小丘上,陳珂先給琉璃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