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恩澤不再,月光甚至還會影響族人的神智。如今的我們,也只好改稱皎月為瘋月了。”老魚人嘆著氣說道。
“那這月亮到底是如何影響你們神智的呢?和大頭它提到的做夢又有什麼關係?”陳珂繼續問到。
“客人有所不知。”老魚人拄著帶漿的黎杖,努力回憶著說到。“我族世居碧落海夜光崖,因為這裡是離月亮最近的地方。”
“大量的月光不僅給我們帶來了精氣恩澤,也使附近的海產作物得以迅速生長。”
“傳言我魚人一族就是在月華的照耀下才慢慢蛻變,從醜陋的海妖變成了那聞名大海的美麗鮫人。”
“當年的夜光崖是多麼熱鬧啊。”老魚人顯然已經沉浸在過往繁榮的記憶中了,它不自覺的揮舞起一隻枯瘦的手臂,試圖給大家形容道,
“那時我們還居住在夜光崖的南面,生活無憂而富足,每年都會有盛大的祭祀,敬拜高尚無私的月神嫦羲,感謝她的恩惠。”
“可後來事情慢慢有了變化。”老魚人提到這裡,神情暗淡了下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族裡開始出現了因為沐浴月華過多,而身體異變的族人。”
“起初我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歷年都總有那麼一兩個沒有天資的倒黴蛋,因為吸收太多月華而生長過速,修為跟不上後暴斃而亡。”
“這情況放到其它妖族,也是很正常的現象。”
“可自從一年多前開始,我們就感覺月亮明顯比往年亮了三分,因精氣過剩產生異變的族人也越來越多。”
“更可怕的是。”它臉上這下浮現出了害怕的神色,“有時候如果我們的族人不小心在月光下沉睡,則會開始做一連串的噩夢,甚至因此而陷入瘋狂不能自拔,再也不能清醒。”
“這種現象出現的是越來越頻繁。以至於我們只好拋棄了在南崖經營多年的高大故居,轉而到陰暗的北崖搭建住所。”
“現在甚至每逢夜晚月光大滿之時,我們還要拉起篷布,遮蔽月華,再輔以族中秘法,這才能得一夕之安寢。”
“哦?”陳珂聽老魚人提到了他感興趣的秘法,趕緊追問道,“是什麼夢這麼可怕?你們又是怎麼靠秘法避免的呢?”
“夢境的內容老頭我也不太清楚。”老魚人苦笑著搖頭道,“畢竟真正經歷完整個夢境的族人都瘋了。”
“我只記得那夢裡的氣氛總是充斥著滿腔怨恨淒涼,好像有什麼化不開的深仇大恨一般苦澀猛烈。”
“至於說這我族秘法嘛。”老魚人這下卻又賣起了關子,它臉上露出一絲絲尷尬的表情:“倒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告訴修士您。”
“嗨!”陳珂看這老頭一到關鍵問題卻啞了火,他一拍大腿,埋怨魚人長老道:“你不說全,我們還怎麼幫你呢?”
“你這老頭。”琉璃也佯裝嗔怒道,“可是你兒子找上門我們才來這裡的呢,事到如今你反到敝帚自珍起來了。”
“就是!”小熊貓和何羅跟著在邊上幫腔道,“你那傻兒子大晚上一個人遊蕩在到處都是兇猛海獸的碧落海野外,遇到我們都可算是救了它一命呢。”
“這這這....”老魚人抖著唇須,苦著臉解釋道,“老頭我沒有什麼敝帚自珍,大傻他一個人跑出去玩走遠了,各位貴客能把他護送回來,我也非常感謝。”
“只是,我族的秘法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啊。”沒想到這魚人老頭子還是不肯開口。
“老者。”陳珂見硬的不行,就只好上了軟的了。他走到客廳正中,恭敬而緩慢的給魚人長老施了一禮。
“實不相瞞。”他指著靠在一副躺椅上,還不怎麼能動彈的張耀祖道,“我和我的朋友也正被噩夢困擾,甚至還因此受了傷害。”
“所以我等才會如此的對避夢一事感興趣。”陳珂現在終於把實話全給說了出來,“還請長者教我們避夢之法,在下必銘恩於心,他日將以厚禮相謝。”
“唉。”這老頭又嘆了口氣,他搖搖手裡的珊瑚黎杖說道,“各位送我孩子平安回來,我還沒謝謝大家呢。小小方劑,又何必說什麼酬謝呢。”
“這樣吧。”魚人長老它終於鬆了口,“還請諸位客人傍晚時到崖底等候,我們到時將秘法相贈就是。”
“感謝長者!”陳珂大喜過望,心想終於說動了這魚人老頭,於是趕忙再次俯身拜謝。
“哎呦呦,這可使不得。”老魚急忙讓陳珂起來,然後又苦笑說:“只是到時可不要怪我族的方劑味道不好啊。”它提醒著陳珂。
“嗨,這有什麼!”陳珂拍著胸脯表示不怕,自己喝過好幾次的隱氣湯,那味道都快趕得上前世臭名昭著的鯡魚罐頭了,如今還怕一味藥方不成?
奔波了好幾天,大家終於在夜光崖上得到了正式修整。
“喂。”琉璃經過昨夜和今天下午的休憩,法力已經稍微回覆了一點,精神好點的她不安分得撓著小腿上的結痂,對一同等在崖底的陳珂問道:“那老魚到底有什麼藥方啊?非要我們都出來等。”
“我也不知。”陳珂攤手錶示不清楚,那老魚指名點姓的讓大家都來,如今甚至連渾身不能動彈的張耀祖和訛獸都被他搬了下來。
神識裡的白澤也表示自己搞不清楚老魚人說的藥方會是什麼。
“你問他還不如問我呢!”一直以煉藥自負的何羅一聽說魚人族的秘法是味方劑,早就按捺不住了。“到時我一定要第一個嚐嚐,給大家仿製出來更好的!”它擺動著觸手傲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