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心裡緊張萬分,這夢妖竟然抗住了獅朗的最後一擊,追到海里來了。
窸窣的響聲還在繼續,琉璃腳邊的乘黃卻突然吠叫一聲,開始刨起對面的洞壁來。
陳珂剛想去把這壞事的小狗抓回來,突然,他隱約聽到了什麼別的聲音。
伴隨著乘黃扒拉碎石,石窟左邊,似乎有人在裡面斷斷續續的呻吟。
“有人~嗎~?”“救,救命~”
陳珂這下聽清楚了,這是張耀祖的聲音!
“張耀祖!!”陳珂聽見張耀祖的求救聲,欣喜若狂,他連忙變出爪子,開始像乘黃一樣瘋也似的刨地。
琉璃也抹著眼淚挪了過來,幫陳珂搬著石頭。
陳珂不顧手上的各種傷口,刨了好一會兒,終於,他看見了被埋在一堆碎石間的張耀祖。
張耀祖渾身血肉模糊,左腿不自然的擰著,全身都髒的不成樣子了。
訛獸就趴在張耀祖的胸口,一根尖利的碎石正巧穿過了它的肩胛骨,原來是它在最後關頭保護住了張耀祖的要害。
這兔子現在失血過多,已經暈了過去,氣息也非常微弱。
“張耀祖!你還沒死!?”陳珂咧開大嘴,興高采烈的喊道。
想不到張耀祖竟然沒有被小山壓死,也沒有在海里窒息。
他小心翼翼的把訛獸從尖石上取下來,又把張耀祖拖出了自己挖出來的坑洞。
“道友~”張耀祖嘴巴都開了好幾道口子,正在海水裡冒著血絲,“我們這是怎麼了??”他在獅朗使用神通之時就暈了過去,還不知道夢妖來襲的事兒。
“那獅朗和鯊魚,被你擊退了嗎?”張耀祖正想問問戰況,卻轉眼看到了趴在一邊不省人事的兔子。
“兔兒爺!”張耀祖這下激動了,他不顧自己的內傷和斷腿,竟然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去看看訛獸怎麼了。
“兔兒爺,你不能死啊!”張耀祖哭嚎道,他這一哭,驚動了本就重傷的內俯,嘴裡瞬間殷紅一片。
“哎,你別動啊。”陳珂自己也是遍體鱗傷,他好不容易才按住了激動的張耀祖,“兔子它還沒死呢!”陳珂讓琉璃趕緊把訛獸抱到張耀祖身前,安慰他道。
“兔兒爺!”張耀祖看著琉璃懷裡氣若游絲的訛獸,臉色都變白了。“修士,大道友!”他把額頭貼地,似乎是想作一個磕頭的動作,“你快快救救我兄弟吧!”
“你別急啊。”陳珂當然也想救兔子,只是自己才剛挖他們兩出來,現在又無法力,只能依靠外物了。
忍著胸口撕心裂肺般的悶痛,陳珂把何羅的小鼎掏了出來。
“啊哈!”何羅剛被陳珂喚出,就高興的蹦出小鼎喊道:“離回家又近了一步!”隨即,它才發現了重創哀傷中的眾人。
“我擦!”何羅趕緊游到大家身前,後面的觸手從小鼎裡掏出幾隻藥包,邊替眾人裹傷邊驚問道。
“你們怎麼變成這幅模樣了!?”
“你先別管我們。”陳珂見自己和琉璃已經止住了血,趕緊給何羅指著訛獸和張耀祖說道,“先救救兔子要緊。”
何羅立馬跳回小鼎,拿出一大堆各種稀奇古怪的道具藥材,開始幫兔子和張耀祖治療起來。
它忙碌了足足有半個多時辰,這才呼的一聲,用觸手揩著額頭,鬆了一口氣。
“他們怎麼樣了!?”陳珂見何羅現在已經開始幫他和琉璃治療,關切的問到張耀祖和訛獸的情況。
在兩人旁邊,那張耀祖被裹得像個木乃伊似的,卻仍努力梗著脖子,尖起耳朵想要聽自己訛獸的安危。
“這人類雖然內外傷嚴重,還斷了一條腿。”何羅它一邊用四隻觸手分別替陳珂和琉璃抹藥包扎,一邊用剩餘的肢體指著張耀祖道,“但他經脈尚在,金丹也完好無缺,修養足月,應該就無大礙了。”
“倒是這隻訛獸嘛。”何羅又指著躺在張耀祖身邊昏迷不醒的兔子,“靈獸沒有完整的經脈,體內靈氣乃是地長天生。如今它受了重傷,靈氣外溢四散大半,這種情況,我也只能暫時穩住它的傷勢而已。”
“道友,何羅大爺!”張耀祖這時候艱難的開口道,“還請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哥們!”他努力說話,眼角都冒出了水滴。“我哥們要是死了,我活著也沒意思啦。”
“嗨。”何羅被張耀祖祈求,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嗔意道:“我只是說暫時治不好它,又沒說永遠治不好!”
“在我老家裂淵裡,生活著一種虎鱬魚,據說是南海虎蛟和英水赤鱬雜交而生的後代。”它開始努力回憶起來。
“如果能拿到虎鱬的內丹,加上歸墟里的念石,我有辦法儲存回覆它的靈力。”何羅說,“只是現下我沒有虎鱬內丹,念石也不多了。”它掏出當年因為吸收了心源水的念力,而有些暗淡的念石遺憾道。
“你能護住訛獸的傷勢多久呢?”陳珂他思索著問到何羅。雖然裂淵和歸墟都是計劃裡本就必須要去的地方,可是現在大家身負重傷,短時間內想要快速動身根本不可能。
“嗯~”何羅摸著自己光滑的小下巴考慮道,“大概三四個月吧,再往後拖,我怕它的傷口和靈氣就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