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反應不及,他一下被那半死不活的蠻人祭祀死死抱住,共同跌入了血藤巨木的口中。
一條條帶刺的藤蔓包圍過來,它們被血腥味吸引,攀附在那重傷的蠻人老頭身上。
尖刺錐入面板血肉,只一會兒,這蠻人老頭便迅速癟了下去,成了一根扭曲的人幹。
陳珂此刻也被這些觸手給糾纏住了。他奮力掙扎,奈何這血藤魔物口中的觸腕源源不盡,扯斷一批,立馬就有更多簇擁了過來。
“操!”轉眼間,陳珂就已經遍體鱗傷,他的法力精氣正伴隨著血液一起溢位體外,而那些觸手飲到鮮血後,變得越發鼓脹活躍。
情急之下,陳珂口中急速結咒,化出咒絲將全身包裹了起來。
他希望這“盜版的”作繭縛命,能幫自己免於那些煩人藤蔓的侵害。
可惜事與願違,這簡易的咒繭開始的確抵抗住了那些血藤,將它們隔絕在了咒殼外面。
但隨著陳珂在魔樹口中越滑越深,一股濃烈的血霧開始漸漸出現,它們沾染上咒繭,竟然發出了嘶嘶的腐蝕之聲。
“這他媽是什麼玩意兒?”陳珂見狀大驚失色,他沒有料到世界上竟然有東西能迅速腐蝕以精純法力編織而成,並無實物的咒絲。
“這是魔氣!”白澤則在神識裡瞪大雙眼,緊張的給陳珂提醒道:“它們是邪物吸收的感念精華,本來也不是實體,所以能侵染咒絲!”
說時遲那時快,這會魔氣已經在咒繭上撕開了一道道口子,它們瘋狂的湧入繭中,就好像無數雙大手一般再從內向外擴張著裂口。
啪!咒繭應聲而碎,魔氣糾纏上了陳珂全身。
“啊!”被血霧魔氣裹挾,陳珂不禁痛苦得發出了叫喊。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和神識都在被侵襲掠奪,整個身形都開始晃盪。
血肉好似被銼刀刮過一般緩慢而一層層的剝離,那些魔氣,就好像千萬只嗜血的蟻蟲,正爭先恐後的在他身上撕咬。
最可怕的還是神識的反應:他感覺精神世界都被浸染上了一片血紅,內心似乎也出現了動搖,無數嗜血,可怖的念頭從他心中不自覺的湧起,替代了找尋出路亦或者恐懼的想法。
蠻人們死亡的慘像,自己過往經歷的戰場搏殺,好比幻燈片一般在眼前飛速走過。
可陳珂卻從中感覺不到一絲懷念與豪情,只有那一幕幕殺伐場面不停宣洩著憤怒與渴望,只記得當時每個人都想要殺死敵手對方。
“小子,堅持住,固守本心啊!”白澤這時身處的神識範圍也被魔氣侵擾,他的殘魂好似一片樹葉似的在動盪的神識裡不停晃悠,還不斷提醒陳珂莫要被魔氣蠱惑。
可這些話語陳珂並沒有聽得進去,如今他心神動盪,整個人都沉浸在殺伐血腥的體驗中。
看著小熊貓跟白澤在神識周圍不停吶喊,陳珂竟然生出瞭如此煩躁,想要一把捏爆二者的可怖想法。
伴隨著陳珂意識的傾頹,他血肉的損耗也在加快,那些藤蔓已經不滿足於他的四肢,正沿著手臂向血液最豐富的心口爬去。
唰!就在一個最粗大的藤蔓露出獠牙,狠狠咬向陳珂胸口之時。
那藤蔓的尖刺碰觸到天劫咒的咒印,竟然像是被烈火灼燒似的,突然一下就彈開了。
別的魔氣觸腕好像也受驚不小,它們猛地一縮,將陳珂放鬆。
“啊!”陳珂掙扎一聲,此刻,他終於重新掌握了自己的心神。
“孃的!”白澤則是大喜過望,“快,把你胸口的咒印都露出來,它們也怕天劫!”
陳珂聞言,努力用虛弱痙攣的手臂扯開了自己衣袍的胸襟。
而那些觸腕魔氣一下受挫,這時正準備不甘心的再次撲上來。
不過它們面對陳珂露出劫咒法印的胸口,卻又紛紛停住了。
沙沙沙,這些魔氣和觸腕好像吐舌的毒蛇,它們繞著陳珂不停打轉,又在那咒印前面一晃一晃的,好似嗅探腐肉好壞的鬣狗一般。
突然,魔氣轟散而去,那些觸腕也放開了陳珂。
“孃的。”白澤這時也忍不住說起了髒話。“還好你有劫咒附體,這些魔氣害怕被咒印反噬,它們應該把你歸為不能侵蝕的那種型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