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對著肖凌薇哭訴道。
“我出身資質不好，又不甘平庸一輩子，只好當一個急功近利的混蛋。可我畢竟還算個人，哪怕是個壞人，我也明白自己和野獸怪物的區別。”
肖洪垂淚哭泣著，似在抱怨自己命數不好，話裡又透著古怪的自豪感。他這會兒說的忘情，讓魚鳧軍隊都爬上了露臺。
“事已至此，也是我之前作惡貪婪的懲罰吧。”肖洪收起眼淚，苦笑著說到。“我太累了，也受不了凡塵的誘惑，實在不想再為了那些虛名利祿而苟活了，不如就在這裡結束吧。”
見肖凌薇眼神仍是一副不肯放棄的樣子，肖洪板著臉，堅定的對她搖了搖頭，轉身迎向了已經登上露臺的魚鳧士兵。
“追名逐利，到頭不過一場空。下輩子，當個村夫算了！”他丟掉蜀川王旗，哈哈笑著，被淹沒在了人群裡。
肖凌薇緊緊攢著玉尺，手背上都出了不少細汗，她幾次想要動身出手，卻最終還是尊重了肖洪的選擇。
如今的肖凌薇看著肖洪那個方向再無動靜，無奈的閉上了美目。
沒有了肖洪這個稍微高強點的修士支援結界，露臺上的殘軍很快就消滅乾淨了。
“造化弄人。”陳珂看著此情此景，不僅唏噓道。
沒想到最後為蜀川盡忠的人，卻是這個平時毫無節操，奸詐歹毒，當年還害過自己的肖洪。
硝煙終於慢慢散盡，在魚鳧軍隊的歡呼聲裡，肖凌薇施法從廢墟里找到了肖洪的屍體。
骨碌碌的車輪聲碾過王宮的石板。柳奕煙霜那金碧輝煌的輦架緩緩經過眾人身前。
見肖凌薇最後沒有撕破臉出手，柳奕煙霜也換上了一副溫暖的表情，打算和陳珂他們敘敘舊。
可惜肖凌薇卻直接把身體背了過去，陳珂也閉目不言。
就連平易近人的逍遙仙，也只是禮貌性的苦笑了一下。
“從今以後，我們不是姐妹了。”肖凌薇對著自己面前的空氣小聲說道。
不知道柳奕煙霜有沒有聽見這句話，只見她的車架壓著破碎的青石板，慢慢遠去了。
........
從紛亂的皇宮裡走出來，大家竟然又遇見了幾日不見的姬照。
他沒有帶任何侍衛，隻身坐在宮門外一隻巨大的石獅子上，手裡拿著一根大酒囊，表情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錦官城破，劍門關毀，他百戰名將的光輝又亮了幾分，怎麼現在反而高興不起來了？”小熊貓看著失意的姬照，摸著腦袋錶示不解。
“因為龍騎營的事。”一個戴著兜帽的男人不知道從哪裡走了出來，他開口緩緩對眾人說道。
“當年長郡主公孫萍嫁入蜀川，從大夏帶了三百龍騎衛作為嫁妝。其中的雷統領，還是姬元帥的舊部。”兜帽男子給大家講起了龍騎營的來龍去脈。
“這次伐蜀，我們先用計讓蠶安釋放了龍騎營。又以大義說服，使得龍騎營同意幫忙截殺從劍門趕回錦官城的蜀修葛李和一眾文官。”
“計劃進行的很成功，可龍騎營事成之後，卻說無顏回歸大夏軍隊了。”講到這裡，兜帽男子輕聲嘆道。
“元帥他特意前去檢視勸說。但是龍騎營計程車兵們對元帥講，當年他們發下誓言，要永世效忠大夏和公孫萍。如今我們以大夏之名讓他們截殺了蜀國回援的軍隊，已然是對公孫萍不忠，違背了誓言。”
“他們說，龍騎營永遠不會違背誓言。而不忠不義的背叛之名，只有鮮血才能洗刷。所以他們不肯回歸大夏。元帥到場後，還盡皆自刎于軍前。”
聽完這段話，大家終於明白姬照為什麼會這麼難過了。
縱然為了勝利可以不擇手段，可是自己曾經的舊部袍澤自刎在自己面前。不得不說，姬照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陳珂和肖凌薇則是覺得兜帽男子的聲音很是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似的。
“閣下是？？”陳珂不免好奇問道這兜帽男的身份。
“好久不見，大家過的怎麼樣啊？”那男子揭下兜帽，露出一副溫柔靦腆的笑容來。
“子黎？！”陳珂和肖凌薇兩人又驚又喜得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