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隔著長袖拉著林依柔的手腕,問宋清:“怎麼說?”
宋清只勉強拼湊出幾個零碎的字,乾脆咬著下唇不說話了。
周浦深看向林依柔:“你說。”
“宋澤是我帶到巷子裡的沒錯,可那也是因為他太蠢,隨隨便便就相信別人,最後沒能打過那些人,結果被帶走了,怪我咯?”林依柔卻不覺得自己錯在哪裡,“況且,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恐怕你弟弟,早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了!”
她後面那句話是對著宋清說的,她沒有錯過那個男人吩咐自己時滿眼的恨意,一想到宋澤現在可能已經死了,她就抑制不住地開心。
宋清剛才因為怒火變得通紅的臉迅速褪色,比白紙都要慘淡幾分。
祁秋試圖讓她放心,開口道:“沒事,那些人只是把阿澤帶走,肯定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兒!”
可還沒等祁秋說完,林依柔就打斷了他:“那你能確定,宋澤沒有收到什麼特別的‘優待’嗎?”
說完,就不顧其他人是什麼反應,自顧自地低聲笑起來。
在場的人都不是孩子,自然能聽懂林依柔話中的“優待”不會有什麼好意思,宋清原本就不好的臉色再次白了一個度。
房間內的宋澤看著姐姐差到極點的臉色,差點直接往牆上撲。
“林依柔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做出這些事?”如果宋澤沒記錯的話,林依柔在初一那年雖然內向,卻很好相處,溫溫吞吞的性子,和投影裡這個瘋子一般的人大相徑庭。
男人微笑著回答:“她和我能有什麼關係,這話,你該問問自己才是。”
宋澤正欲開口,男人卻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噓,觀影時要保持安靜哦。”
畫面裡,周浦深突然扯下了林依柔的髮卡,輕輕一掰,裡面露出一個圓形的小玩意兒。
“你倒是別出心裁,覺得藏在這裡邊兒我就找不到了是吧?”周浦深把那個小圓片湊到嘴邊,整個房間裡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床邊的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對講機,不急不慢道:“還真是高看你了,本來以為你五分鐘前就會發現的。”
周浦深感受到宋清投來詫異的目光,淡定地解釋:“這是一款新式錄音器,也能在特定情況下作為耳機使用。不過據我所知,目前只有M國軍方享有這份技術。”
接著,他又對著手裡的小圓片說:“我說的對嗎?連峰?”
連峰笑了:“對了又怎麼樣,這個華國,你以為我還想待嗎?我只要拿回屬於我的那樣東西,就遠走高飛,回M國做我的高階指揮官!”
“我弟弟,在你那裡。”宋清拿過小圓片,肯定地說。
“對,只要你把周浦深交給你的盒子帶過來,我就放了他。”
宋清眼裡沒有半分波動:“你,在哪?”
連峰毫不猶豫地說了地址,就算那丫頭不把東西帶過來又怎麼樣,只要自己一聲令下,這幾個人就會被槍子兒射成馬蜂窩——他根本沒把華國對槍械的限制令放在眼裡。
“我要,看到,阿澤。宋清知道這個人有辦法讓自己看到阿澤現在的樣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宋清的手機就收到了一個影片,裡面是她擔心了好幾個小時的弟弟。
宋清本來已經鬆了口氣,可當她看到宋澤臉上的繃帶,目光瞬間就不平靜了。
而且她沒有忽略,阿澤袖口露出的那一小截白色紗布。
阿澤,受傷了。
宋清腦子裡不斷閃過這句話,眼白上不知不覺蔓延了許多紅血絲,整個人陷入低壓。
祁秋上前一步,握住了宋清的手:“等會兒就能見到阿澤了,你要是現在出什麼事,就沒法把阿澤受的傷都還回去了。”
宋清朝周浦深的車走過去,沒鬆開祁秋的手,但祁秋此時沒心情去開心。
他只知道,小姑娘的手心好涼,手上的力氣好大,以及,小姑娘現在周身散發出並不友好的氣息,說直接點,就是——戾氣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