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聽人稱呼他叫大弗拉馬塔爾。”
大弗拉馬塔爾是誰?有個“大”字,好像不是人名。張白又追問了幾句,可這個小孩似乎的確是不知道什麼了。
他安撫了布吉幾句,便轉而開始對付古費了。
“古費,我是米納爾,你在做什麼?”張白靠近了雙眼泛白的古費,湊近耳朵輕聲詢問道。
“是米納爾老爺嗎?我已經抓到那個冒牌貨了。”古費忽然能講話了,而且不再拼命掙扎四處亂抓,他翻著瘮人的白眼珠,急急向他的主子報告道:“那個冒牌貨躲在乞丐窩裡,和索特爾這個老傢伙鬼鬼祟祟地商議什麼事呢!您趕緊派出衛隊,把他抓了得了。”
“大弗拉馬塔爾在哪兒?”張白又輕聲問道。
古費一怔,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又開始掙扎起來。然而意識中,又一次跌落雲端的恐怖,讓他忘記了反抗,再次混淆了思維,回答道:“他在色伽族安排的外宅裡。”
“大弗拉馬塔爾是幹什麼的?叫什麼名字?”
“大弗拉馬塔爾是整個薩珊的大總管,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整個薩珊國家的大總管?那麼說豈不是宰相?一國之相親赴他國首都,這幾乎是除了國君互訪外的最高規格外交。
張白再次疑惑起來,這個白沙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羅馬皇帝、薩珊宰相齊聚一堂,要不是自己提前將阿爾達班五世送走,那中亞到印度河流域的所有大國高層就都打卡到齊了。
想想自己如今身為拜火教教主阿胡拉瑪,也代表了帕提亞的新興勢力。
再加上貴霜帝國的第一豪族色伽,還有皇室和石龍道人等東王公府的勢力,最後也不能忘記血冥教仍然若隱若現。
白沙瓦哪裡還像個都城,簡直是一鍋粥,歷史上帕提亞滅亡後,一代強國貴霜也緊接著被滅,看來不是沒道理的,它遇到的外敵實在太多太強了。
張白繼續拷問了一會兒,古費的情況基本清楚了。他和羅馬人毫無關係,竟然是薩珊早就埋伏在貴霜的奸細。他本人還只是其中的一條小魚,他的背後,是投靠薩珊的整個色伽家族,這才是一條真正的大魚。
有趣的事,色伽家族之所以投靠薩珊,是因為阿爾達希爾是拜火教原教主。
然而他死後,拜火教實際上分裂成了兩個部分,以帕提亞人為代表的一部分拜火教徒,認可張白這個教袍繼承者;以薩珊國民為主的拜火教徒們,則不願意接受失敗,他們當然不甘心讓一個不明來路的外族人繼任教主位置,所以在薩珊國內,他們宣揚繼任者是薩珊現任國王沙普爾。
這樣一來,拜火教內部的鬥爭就變得你死我活了。
張白有點頭疼,他原本計劃的是帕提亞、薩珊和貴霜的三國平衡,透過聯姻兩個稍弱的國家聯盟,類似孫劉聯盟共抗曹魏的形式,威懾薩珊,維持和平。
可萬沒想到,先是羅馬一腳插進來,接著拜火教教主位的搶奪,到了如此不可調和的地步。
整個戰略已經不可實施了,必須立即調整,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