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夢龍笑道:“我好象聽說巫教主和馬盟主結下了大仇。”
巫攀龍苦笑了一下:“那是年輕時狂妄無知惹下的事,除此之外我還真沒得罪什麼人。”又說:“我曾欠雲夢客柳如風一個天大的人情,一日有對少年男女來拜府,號稱‘金童玉女’,說是柳如風的遺孀魏夫人派來的。那對少年男女也真象對金童玉女,小人心贊不已,於是留賓,擺著小酒招待。不料飲酒間被他們暗做手腳,使我吞食了固本培元膏還兀自不知。”
“固本培元膏?我聽說過,據說絕傳百年,現在成了銷魂教邪物,那金童玉女是銷魂教主的親衛,有這東西不稀奇。”這次說話的是楊如煙,她雖然沒有見過金童玉女,但金童玉女上過玉山偷走伍先生屍首她是知道的。
巫攀龍神情沮喪地說:“這玩意是害人之藥,是毒藥也是解藥,凡服過之後,三年必須重服一次,否則有血脈暴裂功力散盡的危險,無人能救。”
“這麼缺德?那整個江湖都要小心了。”楊如煙被這藥的危害震驚,又想起上次面對銷魂教主時見到的淡藍色煙霧,問巫攀龍道:“銷魂教還有一種粉末狀能散出藍色煙霧的藥是什麼你街道麼?”
巫攀龍說:“聽說過,那是銷魂失心散,會使人暫時喪失心智。”
“他們為什麼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用這種邪惡藥物呢?”劉夢龍自言自語。
巫攀龍應道:“他們想稱霸武林。”
楊如煙哂然一笑:“憑他們也想稱霸,天下武林會聽之任之嗎?”
“當然不會。”巫攀龍說:“因此他們主動出擊。他們有許多擔心,比如桃花煞和七絕刀,還有武林飛燕、武林飛鷂。”
楊如煙道:“就是,武林能人異士多如過江之鯽。”
巫攀龍卻說:“他們會用邪藥控制,無礙兩途,一是控制,二是清除。象公子掌握七絕刀,他們先是想控制公子,後見公子刀法已成,便尋思除之。”
楊如煙感到有些驚心,感嘆道:“看來銷魂教不僅野心不小,而且開始行動了。”
“是的。”巫攀龍接著話頭繼續往下說:“最近收服了中天觀,據說又要對青城派下手。”
“他們有這麼大能量嗎?能一口氣制服天下?”劉夢龍感到這個計劃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感到難以置信。
“沒有。”巫攀龍很乾脆地否定了銷魂教的實力,但緊接著又從另一方面加以肯定:“但他們的實力在不斷發展。”
楊如煙似有不信:“再怎麼發展也是漸進式的,就算袁雲裳能不斷光大本教,也不可能併吞天下。”
巫攀龍說:”他們有他們的辦法,過去控制峨眉派就有點神不知鬼不覺。“
峨眉四老曾經援救過劉夢龍,他雖然聽說過峨眉一些事情,但語焉不詳,不能盡知,聽巫攀龍說銷魂教曾經控制峨眉派,很是奇怪,說:“峨眉可是僅次於少林武當的名門大派啊,他們是怎樣控制峨眉的?”
巫攀龍說:“象我的遭遇一樣,那峨眉派前掌門玉璣子受他們固本培元膏的控制。”
“原來如此!”劉夢龍恍然大悟。
巫攀龍補充道:“據說玉璣子還有要命的把柄落在銷魂教手裡,因此不得不聽命於他們。”
楊如煙道:“這事我知道,正是他們控制一人,掌握一派為其驅駛的鬼把戲。但這種把戲是不能持久的。”
巫攀龍搖搖頭:“的確不能長久,峨眉派最終還是峨眉派。又譬如我們辰州,在我進邛崍山之前受他們控制,但在我出邛崍山之後就不受他們控制了。”
“此話怎講?”劉夢龍覺得巫攀龍話裡有話,言猶未盡。
巫攀龍蒼白的臉上現出激憤之色:“我和辰州幾個有名的大巫師被他們逼到奉州和劍州,施用巫術對付公子,是期望三年後能再服食一次固本培元膏,苟延殘喘。進邛崍後,我的精魄為公子所擄,命在須臾,那金童玉女不管不顧,竟自去錦城逍遙了。無奈之下,我只好自己一路跟蹤公子,想偷取公子身邊那網兜,卻總無機會下手。今日精魄不能歸本還原,我就活不到明天了。今日若得公子活我一命,我自在有限的三年裡找個可靠後生傳我衣缽,從容安排後事,盡待死期,再不為銷魂教賣命。”
劉夢龍點點頭:“原來如此!”說著便解下網兜遞給巫攀龍。
巫攀龍恭恭敬敬地接過,開啟網兜,只見那梟沖天而起,繼而轉頭向巫攀龍撲來。巫攀龍張開雙臂,任那梟撲進胸膛,就地一滾,站起來時,紅潤滿臉,已無一絲病態。
巫攀龍又衝劉夢龍拜了三拜,昂聲道:“公子高義,巫某深銘五腑。三年之內,還望公子務必往辰州一行,巫某翹首以待。”
言畢,從懷中掏出一紙馬,口裡唸唸有詞,迎風一晃,化作真馬大小。巫攀龍抱拳一揖,道了聲“小人就此別過。”就要騎上馬背奔騰而去。
“等一下!”楊如煙急喊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彈指一揮就到了巫攀龍面前。巫攀龍接在手裡,茫然地望楊如煙,不明所以。
楊如煙笑道:“不必那麼悲壯,吃下瓶中的藥,固本培元膏之毒自解。”
巫攀龍大為遲疑,問:“天下還有這等神藥?”
楊如煙說:“有矛必有盾,一物降一物,銷魂教有野心,武林就會破了他們的野心。”
這藥自然是歐陽燕在玉山上所賜,楊寒風處尚多。歐陽燕心憂雪山派離銷魂教太近,因此為他們預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