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傑聽說有這等所在,想來對療傷可能有幫助,那是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的。於是在他的請求下,獵戶老兩口做了擔架,把他送到那山洞中。
裡面果然有一張溫玉床,是一整塊碩大的玉石琢成,已經被獵戶家打掃乾淨。南宮傑躺了幾個時辰,果真明顯感覺到斷經斷骨都在迅速地癒合。
老獵戶在洞口進行了一環佈置,主要是防止毒蟲猛獸的襲擊,然後帶著老妻回家了,任由南宮傑自行療傷。老獵戶每天送一頓飲食,南宮傑吃完就躺著。
一天中午,他看到那洞頂射進來的一縷陽光照在溫玉床上,又折射到洞中石壁,這時石壁上奇異的一幕出現了。上邊有一些文字元號隱隱約約在跳動,他凝神細看,那些跳動的符號居然活起來,猶如武功招式,有如人在演練。
他身上的傷經過溫玉床的滋潤,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便下床來,對著那些符號演練了一遍,卻不得要領。
他又走近了石壁仔細觀看,發現石壁上刻著幾行文字。根據文字記述,這個洞曾經是一個天竺人隨著茶商來到劍南,在此發現了溫玉床,便留在這深山之中修煉多年。那陽光折射出來的符號,實際上不是武功招式,而是一種內功心法。那胡人將這套內功心法取名為菠蘿心法,練到大成時銳利神奇,有渾焚身都長滿尖刺,等閒人近身不得。有如波羅,得先削去皮,再剔除毛刺,方可動其根本。這套波羅心法妙處也在於此,實際上是一種集攻防於一體的內功。
南宮傑看明白這些之後,如獲至寶,依法練習,也不過三五日功夫,便將這套心法練熟。累了,就躺在溫玉床上一邊休息,一邊療傷,每天老獵戶照例給他送一回飲食。這樣過了些日子,他身上的傷完全痊癒了,心法煉成了,便琢磨著去尋找疾風隊。
他想疾風失去了他南宮傑,一定很著急,於是告別老獵戶一家,便要上路。臨別時對老獵戶說:“不知前輩在外面還有什麼未了之事,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但有未了之事,晚生一定幫您了結。”
老獵戶說:“我能在此隱居半生,自然不會再有俗務,少俠只管安心去辦自己的事。”但話雖如此,不可能在世上真的了無牽掛。他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拿出半扇玉吊墜交給南宮傑,說:“家中曾有舍妹,嫁到一黃姓人家,都死於瘟疫。疫後我們夫婦去收斂屍骸,有一小女未見屍骨。週歲時我們曾送另半扇吊墜與她。少俠日後若到那半扇吊墜,不論是否其人,還望照看一二。”
南宮傑收了半扇吊墜,作別去了。不說南宮傑如何尋訪疾風隊,卻說疾風隊火速北上,一路追蹤,把玉夫人的據點一個個拔了個乾淨,終於在六盤山查到了最後的窩點。
他們在一個集鎮上發現玉夫人的人鬼頭鬼腦,採購了很多熟食,然後往山中而去。冉璞一推算,他去的方向正是人質所在的方向,便悄悄地跟在後面。為了行動方便,他們在路上找了地鼠們幾個弟兄。地鼠門與人打鬥弱了一些,但是論跟蹤和潛逃,天下沒那個門派能和他們相提並論。
被他們跟蹤的那人在一個山口一晃就不見了,窩點必定就在左進。任繁榮和冉璞讓地鼠門的弟兄繼續尋找蛛絲馬跡,其他人就地隱蔽,待摸清情況好來一個突襲,出敵不意搶回人質。
地鼠門的弟兄不負所托,兔伏鼠行,終於找到人質所在。
綠樹掩映之中有個小山村,三五戶人家,都有院落,只是不知人質在哪個院落之中。地鼠門的人趕緊回報這一情況,冉璞一推算,人質還真在這個小山村。為摸清底數,冉璞以道士的面目出現在山村裡。幾戶人家都是普通人家,只有一戶很特別,是個孤身大媽的住所,最近卻有幾個男人在出入。暗訪鄰居,還說半夜裡經常聽到有小孩的哭聲。
疾風隊想盡各種辦法打探小院裡的情況,卻沒有發現異常,沒有看到半個小孩。三間土屋一覽無餘,哪裡藏得住成批的小孩?但是鄰居們證實半夜裡的確聽到小孩的哭聲。於是地鼠門徹夜檢視,還真聽到隱隱約約有小孩哭聲,就是看不出小孩何在。
冉璞悄悄進院,看出了古怪,那小院裡有一口水井,應該是平時取水用的,卻蓋著蓋子,顯得反常。他傾耳細聽了好一會兒,的確有小孩哭聲,很沉悶,恍惚很遙遠,就象是從井裡傳來的。
第二天清晨,疾風隊突然包圍了那所小院,那位孤身大媽被圍了個正著,怔怔地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何文煥號角嘴一笑:“想找你點麻煩。”
大媽說:“有什麼麻煩可找?你們要劫財,我只有土屋三間;想劫色,只有我一個孤老太婆。你們劫什麼?該幹嘛幹嘛去吧!”
任繁榮說:“你想多了,我們不是土匪,不劫財色,口渴了,麻煩你在井裡打桶水喝。”
那孤身大媽一聽說到這口井,臉上變了色,說:“口渴了,我給你們沏茶。”
何文煥說:“那太麻煩了,就這井水吧!”說著揭開了井蓋。可是低頭一望,那井裡邊清水盪漾,人影可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