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肥肥搖頭嘆道:“國將亡,妖孽現。丞相位極人臣,居然信這些東西。”
那壯漢給二人斟上酒,自己先舉杯一飲而盡:“因此我必須隱去本姓,或有機會為老鄭家報仇。”
“你姓鄭?”戰東方終於開口了,問了三個字。
那壯漢咧嘴一笑,說:“現在不敢了,改姓趙,叫趙虎臣,在潭州街門。”
牛肥肥拍拍他的肩膀說:“趙兄真是好情懷,都這種境遇了,還想辦大案。你想辦什麼樣的大案呢?”他想到了那幫假扮趕屍隊的盜墓賊。不知抓住這批私運文物的傢伙,在這位兄臺眼裡算不算大案。
“有價值的,有轟動性的,能揚名立萬的,立了大功才有機會去臨安。可是我攤不上啊,都趕上一些小偷小摸的。”趙虎臣自飲了一杯酒,將空杯朝二人一亮,示意請他們也乾一杯。
“我們不是官身。”牛肥肥也盡飲一杯,看了戰東方一眼,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就放下酒杯說:“可眼下正趕上一件棘手的事,想管,卻管不了。”
“什麼事不妨說來聽,沒準我還真能管上一手。”趙虎臣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裡,滋滋有味地嚼著,其實並不十分在意牛肥肥說話。
“一批古玉和青銅器。”牛肥肥有意無意地加重了語氣。
“什麼?”趙虎臣年立即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很大。
“蒙古人在偷偷倒賣一批古玉和青銅器。”牛肥肥又說了一遍。
趙虎臣馬上舉起酒杯,恭恭敬敬的朝著牛肥肥和戰東方說:“兩位哥,我敬你們!”說完一仰脖子灌了下去。然後又湊近牛肥肥小聲問:“哥剛才說是一批古玉和青銅器,還是蒙古人在倒賣,此事當真?”
“當然。”牛肥肥說了兩個字又打住了話頭。
“哥,你們多吃些菜。”那壯年不停地往牛肥肥和戰東方碗裡夾些菜餚,又問:“哥,您看得真切?”
這一會兒可比剛才親熱多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二位就是他哥。牛肥肥也知道他立功心切,這一件大功送給他,不正省了自己的事麼?但對這小子又不太放心。
“我們親眼看見的一批古玉和青銅器,蒙古人扮作趕屍隊偷運,我們從黔中道一路跟過來的。”牛肥肥悠悠地道,仍有幾分試探成份。
趙虎臣熱情歸熱情,對所說事還不十分肯定,又問:“哥怎麼知道他們是蒙古人?”
牛肥肥說:“我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們做這些事,是為掏空大宋的錢財,充實自己的軍費。”
趙虎臣似乎看出點什麼,很認真地說:“我們潭州的知州李芾大人最見不得盜竊文物的盜墓賊,更何況是敵人。兩位哥哥要有心幫我,這次真可以出人頭地了。”
又覺得自己沒說透,轉而道:“這潭州本是荒蠻之地,但自從高宗南渡以後,朝廷格外重視。”
“這我知道。”牛肥肥說:“在逍遙谷時,馬盟主專門講過,潭州南撫百越,西通巴蜀,北接荊湖,是南方的大碼頭,要衡山派注意掌控。”
“這就對了。”趙虎臣越說越來精神:“光宗老皇爺說過:長沙巨屏,得賢為重,歷代知州都是朝廷賢臣。”
“這我也知道。”牛肥肥接道:“李綱、岳飛、劉錡這些名臣名將都曾在潭州任職,現今的李知州也是一代賢臣。”
趙虎臣略顯詫異:“這你都知道?因此你說的那批古董要真在潭州,知州老爺一準全力緝拿。”
“那就好。”牛肥肥呡了一口酒說:“那夥人假扮趕屍隊穿州過府,被我們一路跟來,剛剛在城中落腳。”
半天沒開口的戰東方也說:“我們原打算去閬中的,碰到這茬事走了回頭路。”
“那快帶我去捉了他們來。”趙虎臣興奮地抓住牛肥肥手臂。牛肥肥本可以避開,卻故意讓其一抓,感覺出他手上的確有幾分力道。但還是搖了搖頭。
趙虎臣有些急了:“怎麼?不相信兄弟?”
“不是。”牛肥肥推開他的手臂,緩緩道:“那是一幫武林中人,想來功夫必定不弱,這樣貿然去抓,多半抓不住,反會打草驚蛇。”
“那兩位哥哥告訴我備細,等我稟明知州大人,讓多派兵丁,不信還抓不住。”趙虎臣仍然有些惶急。
牛肥肥知道,有官家出面,那幫傢伙定是在劫難逃了,於是絮絮叨叨講了一遍發現和跟蹤的經過,又蘸著酒水畫清了路線圖與藏匿地點,就等著看好戲了。
第二天牛肥肥和戰東方依約來到知州衙門,不一會兒鳴鑼開道,是李芾的儀仗出衙了。趙虎臣走在儀仗的側前方,後面跟著大批兵丁。看情形果然是他回衙後報告了李知州,這是興師動眾要去捉拿盜賊了。
牛肥肥二人也讓在路側,被那壯年見了,悄悄地靠過來打了個招呼。戰東方說:“這樣怕是捉不住盜賊。”
趙虎臣皺眉道:“怎麼?這麼多兵丁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