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這一年多來,合歡是最懂我心思的人。
眼看從夏至秋鴻儀的身體也養好了,能下地了。
我正扶著鴻儀往殿外走,幾個月這般躺著,使得他的臉有些臃腫,有些病態的蒼白。
我想起了我的哥哥,我問。
“都八月了,為何不見我哥哥?”
“去邊關追媳婦兒去了。”他笑著說。
我覺得這樣的鴻儀,再不似記憶中脾氣臭,擺臉色的鴻儀了。
“找嫂子好啊,我還以為哥哥不娶呢!這樣,我們家總不至於絕後……”說完我又故作遺憾的說。
“卻是,和不了離了。”
他眼中依舊明媚。
“是啊,和離總要雙方的父母在場。”我覺著他不應該是怒氣衝衝的說,你竟還想著和離?如今倒有些不像鴻儀了。
“我孃親爹爹不在。”
“長兄如父!”
“那你也沒有。”
“我是天子。”
“哦!天子就可以沒有父母。”
“……”
時去半月,鴻儀恢復了和以往一樣,移至中央的奏摺,移了回來。
他又將它移了回去,說是再放一月的長假。
我哪知道他要做什麼,好好的皇帝不做,非要在家躺著。
夜既,身後的燈火籠罩著頎長的宮影,斑駁進眼底。
自城樓往極遠處眺望,萬家燈火明滅,遠山與天際接壤,繁星閃耀。
我突然想起來,是不是以前也這樣瞧過,這一處的夜景。
忽著一束束光竄奪上天際,在夜幕裡,炸開一朵朵絢爛的火花。
不知何時,我身側站了一個人。
鴻儀著一身藕荷色的長袍,站在我身旁,側臉堅毅。
“怎麼樣?補上去年除夕的遺憾。”
“你怎知我喜歡看煙花?”
“從前,有人說過,卻又不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