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高麗娜跟父親通話結束。
“爸爸說，他也記不太清，好像爺爺去世前，說過奈何橋，三生石一類的話。奶奶或許傷心過度，當時表現得很平靜，全程都沒哭。”
“二老之前，一定非常恩愛。”龍小野分析。
“那是當然，相敬如賓，一輩子沒吵過架。奶奶一直都被爺爺寵著，後來，我們也非常寵著奶奶。”
高麗娜為身在尊老的家庭而驕傲。
咳咳兩聲，龍小野這才解釋道：“情況應該是這樣的，當年，爺爺去世前，跟奶奶之間有個約定，等奶奶八十四歲那年，兩人在地下重逢，繼續之前的恩愛。”
高麗娜震驚當場。
仔細想想，龍小野的話並非奇談怪論。
奶奶目前的狀況，就是沒什麼活下去的慾望。
也沒有對死亡該有的恐懼。
“這種約定，怎麼可能算數？”高麗娜不可理解。
“不是普通約定，相當於契約。我剛才聽到，奶奶口中唸誦著明路咒，就是期盼跟伴侶在陰間路上重逢的咒語。之前，兩個老人之間，還悄悄進行過某種儀式。”龍小野分析。
“奶奶必須遵守？”
“是這樣的。”
高麗娜疑惑了，扯了扯頭髮，不可思議問：“爺爺去世都這麼久了，還會在陰間滯留嗎？”
“理論上講，會的，等人。”龍小野點頭。
不不！
高麗娜雙手擺動，眼中已經有了淚光。
“我不能失去奶奶。小野，你幫忙想個辦法，取消這個荒唐的約定吧！”
兩人就在老太太身邊說著話，聲音如常。
老人家卻像是沒聽到，坐在沙發上，晃著頭叨叨咕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可以取消，但是，這對爺爺不公平。”龍小野提醒。
“爺爺這麼做，也是很自私的行為，他怎麼能掌控別人的生死，而且也不考慮子孫的感受。”
高麗娜態度堅定，要珍惜眼下的人。
“不用跟你父母商量下？”
“不用，這個家我能做主。”高麗娜一臉霸氣。
“好吧！準備叫救護車。”龍小野道。
“嗯？奶奶有危險？”
“想了多年的事情，突然沒了，她一定會不適應，出現昏迷。住院休養七天，她依然會記得爺爺，卻把約定給忘了。”
有點荒誕……
高麗娜對龍小野深信不疑，深吸一口氣後，還是撥打了急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