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心亦然如此。
今日是穆以軒小姨出獄的日子,從前她被叫穆氏集團董事長夫人,現在卻被叫穆以軒小姨,她似乎一直以來都是男性的附屬品,而她真正的名字淹沒在時間長河裡。
穆以軒小姨還記得自己其實叫,任思念。
任思念還真像她的名字一樣無時無刻都在思念,但任思念不思念她的丈夫,任思念只思念她那英年早逝的兒子,那個人好像未曾來過這個世界,因為姐姐的孩子代替了兒子的存在,穆以軒這個名字也屬於了別人。
讓任思念驚奇的是穆以軒居然來看她。
“小姨,我來接你回家。”穆以軒開啟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居然是你。”任思念讀懂人走茶涼是什麼道理,她上了車坐在穆以軒旁邊。
“今天恰好有空就來接小姨你,小姨等一會我們去哪吃飯?還是我親自給你做?”穆以軒溫聲細語,畢竟任思念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那是哥哥的媽媽,如果自己都不照顧就沒有人可以照顧任思念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任思念一直以來都抗拒穆以軒的好,她做不到接受但她可以憎恨,一直以來任思念都只叫穆以軒二號,因為她打心底不承認那個卑微的二號繼承了穆以軒的一切。
“那我回家給您做吧,小姨也不要多想,我只是盡晚輩的孝道罷了。”穆以軒已經習慣任思念的厭惡,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不肯讓任思念正眼相看,畢竟自己也確實霸佔了原本不屬於他的位置。
穆以軒在車上放著任思念最喜歡的歌曲,“曾經我也想一了百了”,那首是一首日語歌曲,穆以軒希望可以人任思念開心一些,但可惜事與願違。
“二號,你什麼意思?是專門放這個歌嘲笑我嗎?”任思念勃然大怒,渾身氣得在顫抖。
“小姨,怎麼了?”穆以軒沒想到任思念會發那麼大的火,這明明只是一首任思念曾經喜歡過的個而已啊。
“你為什麼要這幅對我好的面孔?我這輩子都不會對你好的,因為你奪走了本來屬於我兒子的一切,而你母親奪走了我的一切。”
“我的母親自始至終都沒有奪走小姨你的一切,父親是小姨的、公司是小姨的,財富都是小姨的,小姨怪我就夠了,為什麼還要責怪我的母親?”穆以軒可以忍受任思念罵他,但是不允許任何人說她母親的不好,他見過母親黯然失色的樣子、見過母親想念父親卻得不到愛的模樣。
任思念氣得說不出話來,如果她的兒子還活著,就沒有人可以欺負她了,可是兒子已經死了,她只能依靠自己這個孤家寡人。
到家,穆以軒走進了廚房做飯,等他端著菜出來卻看著滿地的玻璃渣子還有任思念手上噴湧而出的血液。
“小姨你恨我可以,但是你不要傷害你自己啊。”穆以軒趕緊去拿藥品還有繃帶,給任思念清理傷口、止血、包紮傷口。
“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你和你的母親一樣,表面善良背地裡卻搶走別人的一切——”任思念看著那張和兒子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咆哮著,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二號還有他的母親。
“小姨你冷靜冷靜,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恨我母親和我,況且我母親都走了那麼多年了,但是我現在是真心實意的照顧小姨你。”穆以軒拿著掃把打掃衛生,他已經盡力不惹怒任思念了,但任思念像是一個炸藥包彷彿隨時隨刻都能爆炸。
“行,讓我來告訴你,我為什麼那麼討厭你的母親。”伴隨著任思念扭曲的臉,一樁陳年往事再次掀開當年的面目。
哪有什麼沒有起因的惡啊,一切的厭惡全是蓄謀已久。
從前任思念是個可愛且活潑的女孩子,而她的姐姐任思思則是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她們是這個世界上另一個自己。
“姐姐,你說學長會喜歡我嗎?”任思念和姐姐任思思述說著少女心事,她暗戀一個高年級學長,那還是學生會主席。
“應該會的吧。”任思思還不知道任思念喜歡的學長是誰,但為了妹妹開心也就說了會字。
“那我好看嗎?”任思念穿著新買的裙子在原地轉一圈。
“當然好看啊,誰敢說我的妹妹不好看呢?”任思思誇獎著,便對那漂亮的裙子流露出羨慕的目光。
不知道為什麼父母的寵愛好像獨獨對任思念多那麼一點點,好像所有人都喜歡活潑開朗的任思念,而沉默寡言多愁善感的任思思好像就沒多少人喜歡啊。
所有人都說,“任思思你是姐姐,要讓著妹妹任思念,她還小不懂事啊。”
明明是同一天出生差別去有些大。
久而久之任思思就養成了凡是都要讓給任思念的習慣,而就連喜歡的人都要讓給任思念。
“姐姐,我打算和學長表白了。”任思念已經暗戀喜歡的人一年了,她打算將心意告訴喜歡的人。
“加油啊。”任思思心在滴血。
任思思打了電話讓學長同意和任思念在一起,學長什麼都沒有說就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