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放慢了聲音,柔柔地道:“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把我……當成了你。”
“什麼?”
“呵,很難接受吧?
是啊,恐怕任何一個女子都難以接受的。
那天晚上,他把我當成你,一聲聲地喚著煊兒,和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他說你為什麼逃了,為什麼去了落馬坡。他問你為什麼選了別的男人,為什麼放棄了他……”
鈴兒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驚雷在我腦中炸響。
她看著我迷茫的表情,有些無奈。
“你還不明白嗎?燕徹霄他愛你,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愛。”
“不可能!你胡說!
你究竟是什麼目的?你究竟為什麼要詆譭阿燃?!”
若不是我現在動不了,我一定會揪住她的衣領給她一巴掌!
“詆譭?
呵……燕昭然,你有沒有見過你哥流淚是什麼樣子?我見過……
那晚他對我說過那些話後,忽然就哭了。
他說他小時候,是真的只把你當妹妹的。可是後來他把你弄丟了,你們母妃臨終前還特意要他保護你。所以在那之後,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你找回來。
你聽清楚了嗎?這是他唯一想做的事,能不能收復江山,他根本不在乎。
他說,把你弄丟了之後,你就成了他的心病。那病在心裡養得久了,就變了質,熬成了毒!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總是莫名其妙地會幻想你嫁人以後的樣子。
他說他只要一想到你早晚有一日會和別的男人出雙入對,他就只覺心若油烹。
他罵自己是畜牲,說只有畜牲才會對你動這樣的心思。
他說他每次和你獨處都很煎熬,怕一個忍不住就萬劫不復。
可他只能忍,因為他知道你很依賴他這個哥哥……
你知道他對你有多剋制嗎?有多可憐嗎?
認錯人的他,連抱一抱我都要掙扎猶豫許久。他吻我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抖!
你能想象嗎?
不可一世、生性自負的燕徹霄竟也會怕成這個樣子!
而在發現我沒有推拒,甚至默許的時候,他又是那樣欣喜……”
“不可能……你胡說……你胡說!”
這不可能是真的!她對我說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
“胡說?呵,燕昭然,你知不知道,他和我做的時候,一直喚著你的名字。”
“你究竟是何目的?為何要編出這些事?!”
我咬著牙,將字一個一個地從牙縫裡擠出。
“我就知道你不會信,所以我才說燕徹霄他死得好。
他和你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對他來說都是蝕骨焚心的折磨。”
鈴兒頓了頓又道:
“難道他到死都沒對你表露過心意嗎?那他真是太可憐了。”
我本沒有相信她說過的任何一個字,可是她這最後一句話卻是令我想起阿燃在臨死前同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