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幾日阿燃沒再來過,應是想給我時間。不過他像是格外叮囑了青黛,這幾天她都寸步不離。
其實阿燃沒必要如此,我瘋那一次就充分足夠了。
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哪裡會真的因為一個男人尋死覓活?
不過,失戀於我來說就像是感冒。
年紀輕的時候,即便不吃藥,三五天怎麼也都抗過去了。
可是經歷的事情多了,就像是人到了中年抵抗力下降,老老實實吃藥鍛鍊,卻還是要熬上一週,甚至半個月,脫上一層皮才算完。
我不由得有些自嘲:
人家不都是閱歷越豐富,就越是能將這類事看淡嗎?
可我怎麼還越活越回去了呢?
其實我並不知道究竟過了幾天。
我的睡眠時間很短,睡著了,不是做噩夢,就是夢到和那人在一起。
醒著的時候,多半時間都是在愣神。
精神恍惚到甚至忘了自己是因為什麼在難過,只覺得自己只是單純地受了外傷。
好幾次去摸左心口的位置,直到什麼異樣也沒摸到,才清醒過來。
然後就是那個人的聲音、那個人的笑容、那個人的溫度、那個人的味道,猶如颶風一般席捲而來,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令我呼吸不得……
直到後來我又做了一個夢,這個夢竟然不是惡夢,也和那人無關。
我夢到了娘,她的模樣一如當年,還是那樣的美。
她不說話,只是看著我落淚,了。那眼淚一滴一滴地直滴進了我的心裡,讓我滿心酸澀。
忽然她走近了,拉起我的手,在我的掌心一筆一畫地寫著,就像當年她離開前在阿燃掌心寫字那樣。
她的指尖竟是出奇的溫暖,寫下的,是一個“兄”字……
我一下子就醒了,也徹底清醒了。
我將手心貼在胸口。
娘,您是來救我的嗎?
謝謝您,謝謝您提醒我,我還有阿燃。
我不能這麼自私,我不能讓他終日看到的是我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為了他,我也要好起來。
我輕輕彎起唇角,擦乾眼淚,拉開房門。
青黛看到多日閉門不出的我似是嚇了一跳。“殿下?……”
她有些擔心地看著我。
我狼狽地笑了笑。“青黛,可以幫我準備一下沐浴用的水嗎?我想洗個澡。”
“是。”
她有些驚異,卻還是應了。
這丫頭看樣子還是在擔心我,我果然是太任性了,讓關心我的人一起跟著我遭罪。
或許是因為我多日消沉,青黛見我忽然要這要那,反而更是擔心。
我沐浴向來不喜人服侍,後來成了現代人更是如此,可是想到她極擔心我,就默許她留下了。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