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行宮時,已臨近亥時。獨自往自己所住的院落行去。
剛行至院門,就看見院中枯樹下斜靠著一人,那人同樣是一身青衣。他倚靠樹幹的樣子看起來有些頹喪。
他怎麼了?
忽然想起這是自我喝醉那晚之後,第一次與他單獨面對面。
說實話,那晚聽到他說要我做他的女人,我心中不是沒有震動的。只是我的理智一直逼迫自己不要去思考他那話的意圖,不想讓自己陷得更深。
我上前幾步。他忽然站直了身子快步朝我走來,凌厲的步伐竟是帶起了一陣風。
“凌念空你……”我有些不安。我這兩日好像沒招惹他吧?
他朝我直逼而來,竟是要來抱我。我條件反射式的去推他的胸膛,卻被他單臂一攬,死死地壓在了懷裡。
“喂!凌念空你發什麼瘋?!你放開我!”我右手拼命推他,左手不受控制地在他背後亂揮。
他毫不在意,極是強硬地又將我摟緊了幾分,還不忘將我抵在他胸前的手拉到他身後。
我奮力拍打他的背。“你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好不好?”
我因為掙扎,有些氣喘吁吁。可他仍是充耳不聞,雙手環著我的腰,下巴抵在我肩上。
他的個子本就比我高出許多,他這樣俯身抱著我,又擁得極緊,我感覺這個人都要喘不上氣了,只好放棄掙扎無奈道:“好吧,你想抱就抱吧,但你能不能不要用這麼大力啊?我都要窒息了。”
他聞言,手臂的力道果真輕了幾分,卻還是擁著我。一言不發。
“凌念空,你到底怎麼了?”我被他抱著,唇就在他的耳邊,所以聲音很低:“你要是又在演戲,那就趁現在給我滾,我可不會再讓你利用了,之前被你害得可夠慘了。”我頓了頓。“不過你若是真的心情不好,倒可以說來聽聽,我雖然不是心理醫生,但開導人總還是會的。”
“你真吵。”他動了動,卻依舊抱著我。
我撇嘴,不說拉倒。
忽聞腳步聲由遠及近,我心中一驚,忙道:“你快放開我,有人來了!”
見他沒有反應,我揪著他背後的衣服向後扯。“你快放開我啊!”
見我如此,他的手臂又恢復了方才的力道,死死將我扣在懷裡。
忽而聽得身後院門處一聲清涼的呼喚:“宣……”卻是在第二個字還沒出口,便戛然而止。
頓時整個院落像是影片定格一般凝滯了。
片刻才又聽得少女略帶鼻音的聲音響起:“宣兒……念空哥哥……你們……你們……”嶽鸞漪再也說不下去,轉頭便奔離了院子。
我冷了臉。“戲都演完了還不快放開我?”
我就知道這個傢伙裝可憐準沒好事。
可他聞言身子竟是僵了僵。
難道我猜錯了?畢竟凌念空從不會因為被戳穿用心而有絲毫窘態。難道被嶽鸞漪撞見真的是意外?
想起他方才不似做偽的頹喪之態,我緩了緩語氣在他耳邊道:“凌念空,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實話告訴我,你是真的心裡有事還是又在算計我?你到底怎麼了?”
良久,才聽他低聲道:“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