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藥鋪大門,一股熟悉的藥香撲鼻而來,心情不由得愉悅起來。一位跑堂夥計年約三十,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請問兩位公子是看病啊,還是抓藥啊?”
我微微一愣,公子?猛然想起自己現在是身穿淺灰色長袍,長髮由一隻木簪束起,而且因為不習慣沒有文胸束胸,便扯了塊布條代替,被人當做男子也是情理之中。頓時玩心大起:女扮男裝我可是頭一次啊!不由得放粗了聲音:“抓藥。”
聽我這麼說,空兒急急問道:“宣兒可是哪裡不舒服?”
我輕敲他的腦門。“沒有不舒服就不能來抓藥了?”
空兒抬手輕柔著剛剛被我敲過的地方,不再言語。
我從袖中取出事先寫好的藥方,遞給夥計,心中卻是有些忐忑:不知這異世的藥名和我前世所知的一不一樣。
只見那夥計淡掃了藥方兩眼,便眉開眼笑。“公子需要的藥材咱們回春堂都有,請兩位公子稍坐片刻,我這就去為二位抓藥。”
剛到一旁坐下,我便又被這藥鋪櫃檯上擺放的一排木質方盒吸引了,便走上前去。上前一看,心中大喜。只見其中幾個盒子中裝著桃仁、杏仁、黑豆、白芷、白蘞、白及、白朮、白茯苓、沉香、皂角、麝香。這可都是護膚養顏的寶貝啊!
見我兩眼放光,在旁抓藥的另一位夥計湊上前來。“公子有何需要?”
“需要需要!這個,這個,這個……”我依次指過去。“一樣給我來三兩。”我興奮得有些語無倫次。
“公子要這麼多種?”那夥計面露驚詫之色。“公子可知這些藥材各自的功用?像公子這樣不加區分地一次買回去,怕是會出岔子的。”
我心中嗤笑,我怎會不知?我看是他不知才對。心念又一轉,不對,這夥計整天在藥鋪耳濡目染的,怎會不知這些藥材搭配在一起有養顏之效?難道這南離從沒考慮過藥材亦可作護膚之用?頓時心生一念:開藥鋪成本太高,不如先開個美容院,保準在這南離國找不到第二家!
我越想越有底氣,便對那夥計道:“我自有分寸,還勞煩夥計為在下抓藥。”
但見那夥計抓藥時仍面露疑色,手下的動作倒是熟練。
從藥鋪出來,忽然想起自己在這一時空還沒有一件女子衣衫,便又扯著空兒尋找成衣店。空兒也頗是好脾氣地陪著我。
走著走著,便看見一家門頭頗是氣派的成衣店,牌匾上書“纖雲坊”三字。踏進店內,發現這家店不僅出售男女成衣,貨架上還擺放著各色珠寶首飾,胭脂水粉。心念一轉:既然打算從美容院開始做起,就必定要先了解了解行情。便抬步先朝擺放胭脂水粉的貨架走去。
只見貨架上整齊擺放著形狀、材質各異的小盒。隨手拿起一個圓形白瓷盒,開啟蓋子,發現是盒硃紅色的口脂。放在鼻下嗅了嗅,味道甜膩膩的,又仔細嗅了嗅,嗅出一絲硫磺的味道,又有些像瀝青。我心中一動:是硃砂!
果然,不論是哪一時空的古代,胭脂水粉的主要材料永遠是硃砂。我心中微嘆:整日把硃砂塗在唇上,不知道硃砂是有毒的嗎?!古代女子簡直就是在慢性自殺啊有木有!心中又忽然得意起來,南離國的女性同胞們啊,還好我來了,就讓我來拯救你們吧!
剛想把瓷盒放下,就聽身旁一個略顯沙啞卻風韻十足的女聲道:“公子是想買口脂送給心儀的姑娘?”
我並不作答,只是微微一笑,轉向旁邊的貨架。這邊的貨架擺放的是我方才入城時注意到的那種三枚成一套的銀簪,但做工與材質明顯要比我在路上見到的高了好幾個檔次。而且還不僅限於單股的髮簪,還有雙股的髮釵以及配有垂珠的步搖,材質也是由金到銀乃至金鑲玉,形形色色,琳琅滿目。
看到空兒久久佇立在一套髮飾前,我有些好奇,便走上前去。
只見他正盯著一套羊脂玉髮簪,那玉通體瑩白,三支簪的簪頭分別雕著一朵海棠,一隻燕子和一輪由祥雲襯托的圓月。我有些疑惑,一路上見到的套簪簪頭所雕刻的都是相關聯的三種物事,可這套簪為何雕了這三件無甚關聯的東西?不過那簪的雕刻技法甚是精湛,只見那燕子羽翅舒展,尖喙前伸,像是要去啄那海棠。再看那海棠,花瓣如傘般張開,栩栩如生。而那圓月雕得極薄,近似透明,透光性極強,還真像是自帶光輝的滿月。心中甚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