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沒有月亮,天空一片漆黑,整個寨子詭異得安靜,本該是在屋子裡休息的蠱族人此時卻安靜地站在了後山的祭臺,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們每個人的眼裡都沒有神采,目光呆滯,雖然睜著眼睛,但意識好像並不屬於他們自己。
祭臺上,百越笙迎風而立,衣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這一天終於來了,他等了十五年終於等到了今天。
“苓兒,我終於可以等到你回來了。”
百越笙身後的水脂棺裡靜靜地躺著一個絕美的女子,她的容顏和聞人月九分相似,在水脂棺裡就像剛睡著了一般,百越笙透過棺體深情地凝望這聞人蕪苓,眼裡是依戀和溫柔。
這時,夜空中突然憑空出現了兩個人,百越笙抬頭看向來人,在前面的人一身玄色,狠戾狂狷,他就是當初交給他囚靈囊和喚魂鈴的人,後面跟著一個玉白身影,溫潤如華,百越笙知道這兩人都不是普通人。
“你來了,現在你該實現你的承諾了。”
元熠涼薄一笑,輕輕一揮手,百越笙手裡的喚魂鈴便出現在他的手中,元熠輕輕搖了搖,
“還沒夠三千人。”
百越笙俯視著下方的蠱族人,冷漠地說,
“這不是在下面嗎?”
元熠哈哈一笑,
“為了一個女人,用自己的族人血祭,你這個族長當得可真盡責啊,有你哥哥百越堇的影子,想當初我交給你哥哥那本邪功的時候,他居然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就為了給父母報仇把自己搞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百越笙看著元熠,凜然道,
“原來當初那本邪功是你交給他的,所以他才會入魔。”
“百越笙,你不必恨我,沒有我,你哥哥怎麼可能報得了仇,而且給他之前我已經和他說過了,如果修煉了此功,必然會喪失神志,可他仍然是答應了,就算是以入魔為代價,可他應該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親弟弟居然愛上了他的妻子。”
百越笙冷冷地盯著元熠,神色漠然,
“那是他的選擇,這是我的選擇,現在實現你的承諾吧。”
“不,百越笙,這是你的承諾,你該讓你的族人進入這喚魂鈴了。”
百越笙拿起了手裡的笛子吹了起來,笛聲幽幽如同來自亙古,低下的人隨著笛聲都出現了痛苦的表情,他們都被蠱蟲附體了,這時他們體內的蠱蟲聽到了母蠱的召喚,都在人的體內活動了起來。
“啊嗚”
低下不停地傳來被折磨地痛苦的嗚咽聲,每個人都如同身處地獄一般,忍受著蠱蟲噬咬的痛苦,正當元熠看得津津有味之際,笛聲突然就停下了,所有人都癱軟在地。
百越笙不可置信地看著穿過身體的刀,待看清眼前的人時,眼裡都是不可置信,還有被背叛的憤怒,
“冉竹溪,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冉竹溪冷然一笑,抽出了插在百越笙身體上的刀,百越笙在抽出刀後吐了一口血。
“我當然知道。”
冉竹溪冷漠地看著百越笙,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眼裡還有深深的恨意,吐出的聲音寒冷刺骨,
“或許你該叫我百越霽。”
百越霽,百越堇與聞人蕪苓的兒子,聞人月的哥哥,也是百越笙的侄子。
百越笙恍然,嘴角綴著冷嘲的笑意,
“原來你沒有死。”
冉竹溪輕輕一笑,眼睛裡恨意四起,臉上的面具揭開,露出了一張清容俊秀的臉,和百越笙有幾分相似,但是和冉竹溪的臉千差萬別。
“我當然沒有死,我死了,誰來替我的父母報仇。”
那年百越霽五歲,他不知道怎麼了,父親突然就發瘋了,拿刀指著母親,母親怕父親傷害到他,便把他藏在了床底下,可是接著他便看到永生難忘的一幕,百越笙殺了他的父親,然後他又看到百越笙抱著他的母親,接著母親也自刎了,他害怕,他想哭,他想過去抱抱母親,母親和父親都留了好多血,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出去,他一出現,百越笙可能會殺了他。他從床底悄悄溜走,床底下有一個暗道,他一直都知道,這是母親告訴他保命的時候用,他順著暗道,一路跑,他不知跑了多久,跑得鞋丟了,腳也受傷了,後來他遇到了元熠,元熠問他想不想報仇,他想,做夢都想,可是他沒辦法回去。元熠告訴他他可以讓他回去,再次回到蠱族,他有了另一個新的身份,冉竹溪。冉竹溪是蠱族的人,他的父母被仇家追殺,其實他也已經被仇家殺死了,於是百越霽頂替了冉竹溪的身份,跟著前來尋他的蠱族人回去。為了能更靠近百越笙,百越霽努力成為了百越笙的弟子,後來他知道了百越笙也和元熠做了交易。
這時,一道女聲響起,聞人月站在那裡,用手捂著嘴,眼裡都是震驚,
“這是真的嗎?你是我的哥哥。”
百越霽看到聞人月驚懼無措的神色,臉上閃過一抹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