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族的七夕會是族裡男女表達愛意的盛會,每當這一天的時候,女子會親手縫製一條額帶送給心儀的男子,而男子則會打造一個銀飾送給心愛的女子,如果兩個人心意相通的話,就會讓對方給自己親手戴上,以示接受了對方的愛意。
初錦素來不喜熱鬧,但還是被聞人月拉著參加了她們族裡的七夕會,到了的時候君彥和晨風已經在那裡了,被幾個蠱族少女圍著送額帶,看到初錦過來君彥挑了挑眉,向初錦走過來。
其實無論作為大夏的高貴的太子還是當今的九五至尊,君彥都是最出色的那一個,以前未出閣時初錦總能聽到關於大夏太子的各種傳聞,筆落驚風雨,才情通古今,辨才無礙,曾把十位學識淵博的大學士說的啞口無言,竟挑不出一點毛病,胸才大略,年僅十五就隨著甘將軍征戰沙場,從無敗績。大夏的子民都說他是大夏註定的皇,被世家女子所仰慕,曾有才思非凡的貴女為君彥寫過纏綿悱惻的情詩,在京都一眾貴女中廣為流傳,慢慢地初錦也對這位人中龍鳳的太子殿下有了記憶,不過從未見過他,只是對他的樣貌有了一些輪廓。
初錦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會有交集,也沒有想到他們之間有一天會隔著殺母之仇,從一開始的驚慌害怕到現在的麻木,她是有些恨君彥的,芙蕖的栽贓陷害,他的冷漠不問對錯,以及他親手殺了她剛剛才擁有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對君彥除了恨還有什麼,甚至現在都不知道當初為什麼要選擇告訴他中了了無痕,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去不是更好嗎?初錦有些迷茫了,連君彥來到了自己跟前都沒發覺。
“怎麼?深陷我的美貌不可自拔了?”
君彥與宸華是雙生子,兩個人容貌相似,自然是一品相貌,區別他們的唯一辦法是那雙眼睛,宸華是淺色琉璃目,而君彥卻是黑曜石一般的墨色,如果說宸華是清冷不言拒人之外,那君彥的這雙眼睛就是能讓人陷進去的漩渦,一雙美目彷彿天生含情,讓人看一眼就會想要永遠在這雙幽眸中沉溺下去,也許因為曾經久在沙場的原因,身姿雖顯修長,但很是健碩,再加上他的薄唇一勾,也不用他卻做什麼,多的是才貌雙全的世家貴女蜂擁而上想做他的太子妃。
這一句話拉回了初錦的心思,眼前一雙攝人心魄的瞳眸盯著她,初錦的呼吸凝滯了一下,
“公子。”
有時候長得好看真的是一種好東西,無論他怎麼樣,只要你看著他的這張臉就彷彿覺得他什麼錯也沒有,錯得是你自己。
君彥輕啟薄唇,狀似漫不經心地說,
“我們只在這裡住幾天而已,你可千萬不要收陌生人的東西。”
陌生人的東西?初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殿下你那兒一手的額帶是怎麼回事,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瞄到初錦盯著他手裡的額帶,便順手給了站在身後的晨風,好似心虛地避開初錦的注視,
“這是她們硬塞給我的,也不是我想要的。”
想想君彥這張臉和剛才圍得水洩不通的情景,也猜得到怕是君彥剛出來就有一群鶯鶯燕燕撲上去了。
篝火晚會上的人很多,人們圍著火堆跳舞,有初錦聽不懂的蠱族歌謠,男女之間伴著胳膊邁著整齊的舞步,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快樂,今晚這個七夕會倒是成了不少男女伴侶,坐在月亮下互訴衷腸。
聞人月拉著初錦進入了跳舞的人群中,剛開始初錦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慢慢融入了其中,跟著聞人月的舞步也有了些節奏,逐漸放開了。君彥就坐在不遠處看著初錦跳舞。
初錦給他的印像從來都是溫婉大方,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大家閨秀,端莊雅正的女子,也因為她從來都不曾生氣,永遠都是一副溫柔大方善解人意的模樣,所以他也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她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她永遠都是在笑,好像從未怪過任何人,可是那一晚她抱著他的胳膊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哭了,他才知道這個女子遠不是別人看起來那樣堅強。而此時的初錦臉上的笑容是他從未見過的,不自覺地君彥就看得入了迷。
過了一會兒,聞人月拉著初錦跑出了人群,好像要去一個地方,君彥也沒有多想,可能是想說一些女孩子的悄悄話吧。
“聞人姑娘,咱們是要去哪裡啊?”
聞人月停下來,一臉的害羞之色,雙頰微紅,美眸中瀲灩著說不清的情思,看著聞人月一副欲說還休的小女兒姿態,初錦瞬間就明白她要去幹什麼了,微笑著拍了拍聞人月的手,
“去吧。”
聞人月看到初錦鼓勵的眼神,終於下定決心似的點了點頭,然後向一處小院走去。
小院安謐,一院的荼蘼盛開,在一棵胭脂木槿樹下,有一個青年用手支著頭休憩,青年眉目溫柔,不時有幾片花瓣隨著風落到青年如墨的發上,而他毫無察覺。
聞人月悄悄走過去,輕輕吹掉了青年發上的木槿花瓣,一雙柔荑捂住了青年的眼睛,冉竹溪被聞人月的動靜弄醒了,睜開了眼,不過眼前一片漆黑,鼻尖傳來聞人月獨有的香氣,冉竹溪瞭然一笑,
“月兒是你吧?”
這麼快就被猜到是誰了,聞人月氣餒地放下了遮住冉竹溪眼睛的手,
“冉哥哥,你怎麼知道是我?”
冉竹溪微微一笑,
“你忘了,我能聽到紅娘子的叫聲。”
“唔,原來是你出賣了我。”
聞人月搖了搖脖子上掛的小竹籠,一臉的興師問罪,冉竹溪眼裡閃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