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了口罩,嗓子都在冒煙:“你平時幾點收工,咱們就幾點收工。”
“那那……”
“哎呀,真沒事,我啥實力自己知道!”
沒辦法,錢惠英拗不過,只得繼續等活兒。
媽呦!見倆人的動作,在周遭五十米埋伏的三撥保鏢瞬間頭疼。尤其是林樂怡,從凌晨跟到現在,恨不得把她拎過來,狠狠的啪上一頓。
真要出點事故,你讓我怎麼交待???
……
下午的生意也不好,除了這單大活兒,只有兩個五塊錢的。到了17點,一些店鋪陸續關門,扁擔也到了收工的時候。
倆人沒回家,先跑到巷子口買饅頭,五毛錢一個,白白胖胖的特喜慶。錢惠英要了四個,範小爺要了三個。
午餐是對付的,晚餐才能吃飽。鍋裡有昨天的剩飯,加點水一煮,就變成了稀粥。自己買的大塊菜頭,切成絲兒,拌點鹽和辣椒油,便是不太難吃的鹹菜。
七個饅頭,一小鍋粥,倆女人輕輕鬆搞定。
飯後,範小爺爬上床,半死不活的pia著,大姨媽冒出來都不帶動的。而錢惠英坐在下鋪,見爐子上的水開了,便倒進一個洗臉盆裡,喚道:“你洗洗吧?”
“等會兒,我先歇歇。”
那女人聽了,毫不扭捏的脫掉衣褲,自己擦了擦,然後又燒了一壺。
這種生活場景,範小爺聽老公講過,就在京城的大雜院裡。可她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經歷。半眯半醒的,不知過了多久,才感覺體力恢復。她爬下床,不好意思脫光,就簡單清潔了一下。
一天一夜的相處,倆人的交情飛漲,近乎無話不談。
錢惠英看著她洗臉,領子口露出的那截白肉晃得人眼暈,不禁道:“你面板真好,我就不行。”
“你這健康啊,我都是虛勁兒。”
她沒說什麼多保養、敷面膜之類的,那不現實,所以轉移話題:“哎,咱們今天掙了多少?”
“加上拖菜的,一共八十多。”
“那不錯啊,一個月也有兩千多了。”她略微驚訝。
“今天活兒多,沒活兒的時候也就四五十。我過來八年了,以前一個月有三千多,現在少一半,還得交管理費。”
所謂管理費,就是漢正街物流公司收取的,進中心市場攬活的扁擔,每月150塊錢;流動的扁擔,每月50塊錢。
沒人能講清楚,為毛要交這筆錢,他們只知道,不交就沒生意做。
錢惠英對此顯然深惡痛絕,正想罵幾句,忽聽一陣巨響的手機鈴,倍兒巴亂蹦的能嚇死人。她摸出自己的山寨機,神色頓時一喜,跑出門去接。
範小爺好奇,豎著耳朵聽,隱隱約約的什麼“多穿點衣服”,“明天給你打過去”。等她回屋,便問道:“誰啊?”
“我家小子。”
錢惠英一臉自豪,又補充了句:“在武*漢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