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詞叫,酒後亂性。
一般用於非正常關係的同/異性發生某種交配行為的意外情況,它往往有個更簡單的形容:偷*情。
當然,這是不標準的文人說法,老司機的事情,怎麼叫偷呢?
相信酒後亂性的,多是修煉千年的白蓮花,這種行為的根本性質,只是兩個原本就想上床的人,喝點小酒,找個可以相互潤滑的理由。
褚青不是老司機,一直都不是。
這場吻戲拍完,他那份迷醉和歡愉已在慢慢減淡,吻的時候,感情是真實的,吻過之後,感情也是真實的。
以他如今的道行,幾乎不可能再像《蘇州河》那樣,因為戲去愛上一個人。雖然伊娃不介意來點人生的小情*趣,但她也清楚,如果能發生,早特麼就發生了。
所以,當劇組收工返回酒店,倆人互道晚安,各自大睡,讓等著看八卦的凱耶遺憾不已。
話說綠姐屬於客串性質,劇組不好耽擱,便集中拍攝她的戲份。開機五天後,伊娃殺青,特瀟灑的揮手告別,一如來時的那般驚豔和隨意。
有綠妖精在組裡,褚青的情緒還能豐富一些,妖精走了,他也要進入正式的拍攝節奏。眾所周知,他是慢熱型的選手:從平淡到自然,從自然到病毒般的感染性,而後一氣呵成。
……
在《超脫》裡,沒有一個人是不孤獨的。
漂亮性感的女老師麥迪遜,最害怕週五晚上的到來,這意味著她要獨自在家呆上兩天。
其他班的某個少年,會把野貓塞進書包裡,用小榔頭一下下的砸,然後申辯:我就像那隻可憐的貓,被困殺在現實的空間裡。而說這話的時候,少年眼神空洞,攤開的手掌滿是鮮血。
那個總是扒著鐵絲網,緊閉雙眼的中年教師,無論在學校還是在家中,都可悲的淪為了空氣。直到被亨利問了一句,才惶恐又感激的恢復了與這個世界的聯絡——因為亨利看得到自己……
《超脫》中的每個角色,都代表著一個偏激而冷落的群體。蠻橫無知的家長,自甘墮落的學生,複雜焦躁的老師,無能為力的校長,想接管學校的政府官員……這一切,最終融合成一個原始的概念:教育。
以前,褚青覺得這東西特空泛,如今卻體會到了一種深刻的悲憫。
夜,微風。
今天要拍亨利和艾麗卡初見的段落,亨利得知外公命不久矣,童年記憶,母親自殺,以及對外公複雜的感情一併爆發,於是在深夜歸途的公交車上默默哭泣。
然後,他就看見了艾麗卡。
凱耶不想搭景,便租了一輛公交車,為避免行人誤會,還特意掛上了牌子,寫著:拍攝專用。美國公交的空間超大,椅子也很少,兩側都是橫座,最後一排才是縱座,跟中國略有不同。
司機老兄有點緊張,試拍了好幾次都跟不上節奏,要麼快,要麼慢。其實很簡單,凱耶用紀錄片的手法去拍,連燈光都是車內自帶的。
“布魯特,你等下要真打,不要猶豫。”
這會兒,凱耶正跟一位臨演講戲,對方是個六十多歲的白人老頭,鬍子拉碴的很邋遢。人家是挺有經驗的劇場演員,不停點頭:“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那就好……薩米,你也不要做防備,我知道,這會很痛,如果你覺得不能接受,我們就換種方式。”他又道。
“沒關係,我可以的。”
薩米蓋爾應了聲,她穿著一身標準的站街裝,兩條黑色網襪裹著不算細的大腿。好萊塢對未成年演員的保護很重視,一些黃暴戲都要溝通好,免得事後找茬。
他們在哪兒說,褚青就坐在旁邊,一動不動的醞釀情緒。不多時,準備完畢,無關人員滾蛋,凱耶和攝影師留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