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肯讓雷離開,隨便找個城市生活。
他已經坐上了火車,半路卻碰到警察臨檢(他曾在酒吧打了一位加拿大遊客),於是又被押回了布魯日。
女主角將他保釋出來,倆人忽然進入了瓊遙模式,就在鐘樓底下的露天小攤親親我我。
褚青看劇本的時候,就覺得這段情節莫名其妙:雷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肯,或者再次坐火車逃離,而是特麼的開始約會!
拜託!老大要殺你,兄弟冒死為你說情,你居然還有心情約會?
麥克唐納跟他解釋,說這體現了命運無常世事難料因果必然巴拉巴拉……呵呵,玩蛋去吧,這叫腦殘!
而接下來的部分,哈里被肯的表白打動,決定放棄追殺,正攙著他走下鐘樓。結果一個馬仔發現了雷,偷偷跑上來報信,哈里以為肯欺騙自己,便要開槍懟丫的。
倆人在爭搶中,肯被子彈擦中,哈里則去追殺雷。
這段戲發生在樓梯上,但鐘樓的梯階太狹窄,施展不開。劇組就搭了兩組內景,一段梯階左側懸空,一段右側懸空,以便不同角度拍攝。
內容比較簡單,表演也很到位,可拍到最後,足足NG了二十三條才過。
褚青的左腮處放置了一個血包,總是炸不完美,要麼糊的滿臉都是,要麼噴到了拉爾夫眼睛裡,要麼直接血濺三尺。
而每次失敗,他都得洗臉重來,麻煩得要死。折騰了大半天,總算達到了麥克唐納想要的那種“砰地一聲,血肉模糊半邊臉”的效果。
下午,影棚。
褚青正被三個化妝師包圍,一個在腿上鼓搗,兩個在臉上鼓搗。
他就覺得一股黏黏糊糊還帶著甜味的東西,在腮幫子刷了一層又一層,忍不住問:“老兄,這是什麼?”
“番茄醬,再加一點點的好萊塢秘方。”那哥們笑道。
“好萊塢秘方?這東西存在多少年了?”
“我父親在《閃靈》劇組工作時,給那兩個小女孩身上抹的就是這個。”
“……”
他點點頭,行,你們全家都牛*逼!
不多時,化妝完畢,他又利索的趴到那截樓梯上。機燈就位,導演一喊:“ACTION!”
只見褚青撿起自己的槍,又艱難的轉過身,因為疼痛,似乎每塊肌肉都在崩裂顫抖。他左手撐著深棕色的木梯,拖著笨重的身體往上挪動,接著換右手支撐,如此反覆的往上爬。
鏡頭距他的眼睛僅有一尺,清晰且毫無保留的記錄了那份痛苦與堅定。
這場戲跟《天狗》類似,但內心架構要簡單許多:狗子在除暴與犯罪之間思辨,更具哲學性;肯只是要爬上去,給雷通風報信。
所以他就像甩掉了八百斤的負重鐵,沒有半毛錢壓力。
“咔!”
麥克唐納喊了聲,道:“GOOD,下場準備!”
話落,褚青站起來,又跑到另一處內景。
劇組擷取了鐘樓的一部分:灰撲撲的磚牆,中世紀風格的視窗,離地面約1.4米,看上去倒像個小房子。
肯累死累活的爬上來,結果發現起霧了,根本看不到人。於是他就跳了下去,用生命向雷預警。
麥克唐納顯得格外嚴肅,三番五次的確認燈光和機位,又拽住褚青巴拉巴拉:這可是我們的重頭戲,哥們你得認真點,別由著性子來。
他還覺得挺冤枉,我哪場不認真了?
“你特麼哪場都很任性!”
圍觀的拉爾夫和法瑞爾齊齊吐槽,好吧……
劇組迅速OK,褚青躬身貓在裡頭,攝影機架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