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盛了一碗,端起來就開始吃,伸筷子夾菜,放到嘴裡,慢慢的嚼動,每口能嚼上半分鐘。他還低著頭,眼神完全沒交流,也不吭聲。
黃穎坐在他對面,越看越覺著不對勁兒,便問道:“哥,你沒什麼事吧?”
“沒事,我挺好。”
“那你怎麼都不笑呢?”
“嗯?”
他一怔,反問道:“我沒笑麼?”
“沒,從你回來就沒笑過。”黃穎搖頭道。
“哦,我可能太累了吧。”他沒在意。
姑娘抿著嘴,又盯了他半響,卻始終瞧不出啥毛病,便暫且放棄,隨手拿起勺子,就要給他盛湯。
褚青把筷子放下,伸手道:“哎,我自己來!”
說著,就見他接過勺子拿起碗,略微笨拙的盛湯,一下一下……忽然胳膊肘一拐,不小心刮掉了根筷子,噹啷一聲。
他皺了皺眉,側身去撿,眼睛的角度正好斜對著黃穎。
“噝!”
姑娘頓時打了個冷顫,竟然有點害怕。
“怎麼了?”
褚青扯了張餐巾紙,細細擦著那根筷子,渾然不覺。
“沒,沒事。”她勉強應道。
他點點頭,繼續吃飯,方吃了兩口又停下,從兜裡摸出張紙,道:“對了,這兩個地址,你每月打點錢過去。”
“這是什麼?”黃穎莫名其妙。
“兩個孩子,爹都死了。”
“呃……那,那我打多少?得幾年?”她呆呆的問。
他頓了片刻,道:“錢你自己定吧,就打到,打到他們大學畢業就行。”
“那好。”
晚上,褚青回到家。
先把那些髒衣服扔進洗衣機,自己又衝了個熱水澡,本想看會電視的,誰知往沙發上一臥,就再也不想起來。
拍《盲井》,似乎把精力都消耗光了,只剩下滿身疲憊以及某種古怪的壓抑感。不大不小,不輕不重,卻真實的壓在胸口,並慢慢滲入心臟。
其實他察覺到一些,但並未理會,只當是殺青綜合症。
時鐘滴答,夜色愈濃,褚青躺著躺著就有了睏意,勉強拿起手機給範小爺撥了個電話,對方仍然不接。
“啪!”
手機掉落在地,人已睡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