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平一凡不僅再次的將九嬰置於眾人的對立面,甚至還將絕代雙驕給“拉”進自己一方陣營當中來了。而他所謂“體溫”、“時間”之說,深入淺出,通俗易懂,說明想要孵化龍珠,品級至少得是一品星尊,以及能夠輪番上陣持續的提供三昧真火。符合這種標準的星尊,其實不過是巴掌之數而已,包括他平一凡在內,當中任何一位星尊都損失不起!
另外,眼前有一個相對非常安全的方法來孵化龍珠,那便是藥王鼎與那一對“涅”!藥王鼎是百草門鎮門之寶,用來炮製藥丸,因而尤其適合孵化龍珠;而那一對“涅”則大大增加了孵化龍珠的成功機會。
嘿嘿嘿嘿!
幾聲冷笑,大煞風景。
即便之前炮製了“天雷”,驅散了獸潮前浪,九嬰也沒有居功;到了趙姓獵頭與平一凡交換的時候,也沒有再多做干擾或者報價,還好心提醒了一句要先檢驗真假。此時,卡在這個節點卻突然發笑,九嬰所流露出來的態度明顯不怎麼友善。
“獸潮前浪明明已經退了,你們還不趕緊各回各家,卻在這裡興致勃勃的看熱鬧。”九嬰搖頭晃腦的說道:“你們難道一點也不奇怪這種事情為什麼會讓你們大模斯樣的在一旁觀看,然後再借你們悠悠之口廣為流傳,甚至成為茶館說書人的話本?”
那些星君、獵頭默不作聲的向著平一凡的身邊聚攏了過去。而這種無聲舉動所傳達的意思已經極為明顯。
“你們人族總是喜歡自作聰明!”九嬰自顧自的又說道:“你們沒發現這一位‘老堂主’在取出藥王鼎之前那一把粉末微塵,撒得有些多此一舉了麼?是擔心三昧真火不夠光亮,這才弄個江湖戲法出來增光添彩麼?”
九嬰所說的“那一把粉”,指的是那一團“祥雲”。
“我曾經聽總鎮大人和南楚星殿祭司說過,百草門的藥王鼎仍然是屬於紋器的範疇,與紋器“御風”同理,大致是因為有奎金紋,才可以在星力潮汐當中載浮載沉,保持在星力潮汐的平衡狀態,那也算是炮製藥丸必要的步驟之一。總鎮大人和南楚星殿祭司,那兩位都是親見過堂主製藥的,他們的見識自然是不差的......”六卒首領不置可否的說道:“奎金對九色星點的特性是獨一無二的,與星落大陸之上任何其他材料都是不同的。”
六卒首領雖然沒有公開置疑平一凡“撒粉”的動機,但是卻透過這一番話點到為止的說明了藥王鼎並不需要任何祥雲的“鋪墊”便可以在星力潮汐當中載浮載沉。
“那一把‘粉’,究竟有何不妥?”紀昌畢竟是熊氏座下新秀,又是西風國南投之人,對九嬰少了一些顧慮,不需要像六卒首領那樣說的含蓄,反而是開門見山的問了這麼一句。
紀昌的問題,其實想必也是在場其他星君、獵頭的心聲,在場不少人聽了問題之後暗自點頭,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了九嬰。
“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過百草門除了炮製藥丸之外,還另有一門名為‘神農陣’的奇術麼?”九嬰哂笑道。
“神農陣?!”墟市內的星君、獵頭臉上都是遲疑不定的表情,顯然或多或少聽說過這種陣術。
大裂谷當中雖然環境惡劣,但並不代表就是寸草不生之地。
相反的,大裂谷當中的土地,尤其是火山眾多的中區,土地肥力極強,隨手丟一把種子,下次路過的時候恐怕就已經可以有所收穫了。
大裂谷當中的植被也是豐富多樣,像是百草門的山門之外那種頂天立地的巨杉,原本估計也是成林的;至於那些並不需要長時間光照的植物品種更是多如繁星,甚至當中有一大半是星落大陸之上極為罕見甚至是離開了大裂谷就根本無法存活的。
林間的植物通常是在夜間吐出了大量的廢氣,在有陽光的情況之下才會開始製造新鮮的空氣。進入長期貯存糧食和蔬菜的地窖裡,有時會出現窒息現象,這是因為地窖的菜類和植物種子呼吸,吐出了大量的廢氣,人在地窖裡得不到足夠新鮮的空氣,所以會出現窒息。這種現象表明,植物的呼吸活動不僅伴隨著整個生命過程,被收穫、儲藏了的植物也會呼吸。所以說植物的生命形式與人族、妖獸其實都是存在著極大的差異的。
如果能夠解析出這些植物的微塵所代表的作用,便可以將這世間的植物為你所用。這樣的器陣,所能夠發揮的作用恐怕超出所有人的想象。這樣的器陣,是以天地為陣!這種以植物為主體來施展的匪夷所思的陣術,便被統稱為“神農陣”!
只需要知道,木連理之術,便是神農陣術其中的一個分支,便可見一斑!
目前而言,毫無疑問的,掌握正宗神農陣術數量最多的自然就是百草門了。
以仙鶴丹粉、贏魚毒素、天蠶絲為代表的妖獸微塵毒素,無孔不入、防不勝防,只需要比針尖還小的劑量就足夠讓人生不如死!而百草門的植物微塵如果用於神農陣當中,毒害甚至比前三類妖獸微塵的毒素還要更大。畢竟沒有任何人能夠比百草門人更瞭解人族的弱點並且加以利用!對於百草門聖手而言,殺人與救人,無關其他,只在一念之間。
“你們剛剛也看到我的星器了,炮製藥丸,得心應手.......”平一凡從容道:“但是說到殺人功夫,我是遠遠不如各位的。難道說我是得了失心瘋了麼?這種時候還想著毒害與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各位?!”
“神農陣術的詭異之處,超乎想象。老堂主為什麼不解釋一下那一把粉末微塵究竟有什麼用途?”九嬰避重就輕,虛晃一槍,轉而說道:“你們如果不信,儘管離開,我決不阻攔。但是,既然有人已經佈下了神農陣,我擔心你們走不出這墟市啊!”
“那一把粉末微塵用途很簡單,就是為了增強對藥王鼎的操控能力。箇中奧妙法門,就不足為外人道了,畢竟藥王鼎是一件神器。”平一凡見招拆招,又回敬了一句:“我倒是想問一問九嬰:剛才明明對這一對‘涅’有掩藏不住的渴望,橫插了一杆子,後來為什麼卻不願意報價表達誠意,反而一再要求先驗明真假呢?難道是早就存了強取豪奪之心?!各位如果就此離開,就正好就中了九嬰的離間之計。等它將我們分而化之,再行逐個擊破,我手上的這一對‘涅’最終便還是要保不住了。”
平一凡與九嬰勾心鬥角,互打機鋒,目的其實很簡單:要讓在場的眾人選擇陣營。
平一凡始終強調的是人族與妖獸之間的對立,不共戴天,更何況還有孵化龍珠的希望;而九嬰則側重於指出平一凡包藏禍心,只是為了誆騙眾人當他一人的擋箭牌。
之前已經做出選擇了的星君、獵頭,此時自然不會再改旗易幟。而紀昌、六卒首領以及那一位使槍的獵頭,成為了秤桿上改變平衡的那一個“權”,足以左右局面。一旦他們三人作出了統一的選擇,加入任何一個陣營,此消彼長之下,局勢將會變得明朗。
紀昌率先表態,對著六卒首領頷首示意了一下,表明是將決定權交給後者。畢竟紀昌只不過是熊氏座下門徒,而後者身後站著的可是南楚國甚至是觀星樓。這也不算是入鄉隨俗,反正星落大陸七國無論是官場還是星君族群,都是這種以文御武的現狀。
而在紀昌之後,那一位使槍的獵頭同樣也將決定權交給了六卒首領。
“如果真有神農陣,為何九嬰你能安然無恙?”六卒四兩撥千斤,直接將這個棘手的問題拋回給了九嬰。
九嬰身在墟市之外,如果按照它自己所說的“我擔心你們走不出這墟市”,最先置身於神農陣當中的也只能是九嬰了。而九嬰畢竟不是魔獸,如果它安然無恙,則在場的星君、獵頭自然也不會有恙。退一步來說,如果平一凡真的早已經打算因為那一對“涅”而與九嬰反目翻臉的話,更應該先對九嬰下黑手,而不是打機鋒。
九嬰的應對,將直接決定它自己是否需要獨自面對在場的所有人族。
“有一件事情是老堂主與我都是知道的......那便是我中贏魚毒的症狀......”九嬰此時完全立起身子來,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又說道:“我之前不知道天高地厚,原本只是想嚇唬那一條路過的贏魚,誰知道百密一疏,竟然還是中了贏魚之毒。當初正是拜這一位老堂主所賜,這才撿回了九條性命。因此,中毒的症狀,我知之甚深,也無法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