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接到訊息,很快過來接手了這一攤子事。
祁冉的侍衛聞訊來接我倆回府,路上他同我說:“我想帶你去找鬼醫賀儒,讓他看看你的嗓子,問問還有沒有讓阿膠開口說話的機會。”
賀儒……
“聽說賀儒住在鶴陀山,雖總是神出鬼沒的,不一定能尋到他,但醫術是一等一的好,我想帶你去,碰碰運氣。”
可能是我的神色讓祁冉覺得奇怪,他問我:“阿膠聽說過他?”
啊,聽過聽過,剛才我還看見他了,你胳膊上的藥就是我從他攤子上偷的。
祁冉似乎沒對我認識鬼醫甚至還挺熟悉這事兒抱什麼希望,將我送回阿膠館後,立刻叫上劉應去他書房商量。
我將祁冉送我的泥人放好,盯著它發呆,不多時,聽見隔壁院子柳昭訓的聲音斷續傳來:“掃把星——殿下又受傷了,都怪那個陳阿膠——”
關我什麼事,就好像我不在了,祁冉就不會因為太子身份被人針對似的。
而且柳昭訓,你都被禁足了,還有心思來我耳邊聒噪,甚是惱人。
我去床頭翻了一下,找出一瓶能致人聲啞的藥粉,想了想,還是收回去了。幼時師傅和阿姐都教過我,藥是用來救人的,若用來害人,那就失了為醫者懸壺濟世的本心。
罷了,就當她是個蒼蠅算了。
第三日,宮裡來訊息,皇后將我與祁冉的婚期定在了三個月後。那天下午祁冉來找我,讓我立刻坐上馬車,趕去鶴陀山。
祁冉挺焦急,我打手勢問他,才知原來是這幾日有人在鶴陀山附近,看到了賀儒的身影。
祁冉想在大婚之前帶我治嗓子,怕錯過這次尋見賀儒的機會,下次再遇,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劉應趕車,祁冉坐在車廂中陪我。因為要儘快趕到鶴陀山,路上顛簸異常,祁冉將我護在懷裡,一刻都沒有鬆開。
我嗅著他身上的薰香,從他挨近就開始躁動的心情漸漸安定下來,不自覺睡著了。
我是被不尋常的停車震動顛醒的。
祁冉提起劍,下車去了。我心知不好,忙把腦袋湊近車簾,正聽見一句中氣不足還略帶猥瑣的臺詞:“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拜託,現在戲班子裡演的山賊都不念這樣的開場白了,你們就不能換個時興的樣式?
無奈歸無奈,山賊來人似乎不少。至於我們這邊,由於祁冉總愛丟下親隨自己行動——上次他單打獨鬥直到力竭倒下,最後被我救走就可見一斑——這次要不是劉應知曉了此事,非要跟從,上路的應該只有我和祁冉兩個。
不過我見識過祁冉高強的武功,自認為他與劉應合作,對付幾個山賊該沒什麼問題,因此並不擔心。
只是我實在沒想到後來的結局。
看似腦子不靈光的山賊其實是個會使陰招的,他趁祁冉和劉應在前邊與小嘍囉對陣,自己悄悄潛進了我藏身的馬車。
事發突然,我嚇得幾乎尖叫,張開嘴才發現,我壓根叫不出聲來。
山賊把刀抵在我脖子上,將我拽下馬車,衝祁冉大喊:“你的女人在我手上,趁早放下兵器投降,還能保她一條性命!”
原來不止臺詞,你連行為都這麼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