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大不了比賽跳反唄。
看得出來,穆恩也很清楚他要是不在,千劫在史萊克是混不下去的。
不,您老太想當然了,我並不是打完比賽就直接跑路的,我還要回來找東西的。千劫很想這麼說,但瞥見穆恩臉上那似哭似笑的神情之後,也就將話嚥了回去。
到時候再看唄,大不了去找徐天然要點亂七八糟的毒,爭取把除了霍雨霖與自己之外的人全都藥翻就是了。
當年日月政變徐天然他爹就是一把毒藥把原皇室全藥翻了,不怕徐天然沒這方面的存貨,怕死人也就點劑量上多少的事兒。
“說實話,您老對史萊克到底一個什麼樣的態度?”千劫轉換了話題,反正都待不久了,也就正好問問這個他自入學史萊克以來就很疑惑的問題。
你要說穆恩對史萊克厭惡得不行吧,他一生都在為史萊克奔波,很多行為看起來也是為了史萊克的利益著想;你要說他有多愛史萊克吧,那也不至於,真要愛史萊克就不會放任千劫來回蹦躂了。
“誰知道呢?”穆恩的目光像是看向了無盡的遠方,容不下凡俗種種,“愛之深,恨之切吧……”
是啊,誰知道呢。
就如同人心,沒人能完全猜到另一個人的想法。
人,總是複雜的。
寂靜,與夜色一起籠罩了這個不大的樹梢。
“您老要來一次占卜嗎?”許是寂靜令人難耐,在許久之後,千劫忽然開口了。
“你還學過這個?”穆恩回過頭,鬥羅也是有占卜的,甚至某些魂師的武魂就是以占卜為主。
畢竟這片大地上命運是真實存在的,還有與之相對應的命運屬性。
“當然,聖靈教的任務挺多,有些任務就需要學會一些偽裝,而很多工目標永遠不會拒絕命運未來之類的東西。”
“那行,需要用到什麼工具,或者手相之類的嗎?”穆恩點了點頭。
“不用。”
穆恩詫異的表情毫不掩飾,沒有過程的占卜和逛禮儀教導場所不點姑娘有什麼區別?
占卜講究的就是一個過程,氣氛組搞起來,整點儀式感,什麼龜甲水晶的來一套,玩得就是個神秘和不知所云,看起來越唬人越好。
真當他老人家年輕時沒用這個忽悠過漂亮女孩兒?還是說懷裡抱著個妹子就以為他不敢動手了?
“您快死了。”然而千劫將他所有的動作,所有的想法都堵了回去。
少年正看著天際泛起的魚肚白,神色無悲無喜,似吃了嗎一般自然的說出了這一句上了年紀之人都不喜歡聽的話。
“什麼?”穆恩一怔。
“您快死啦。”千劫又平淡的重複了一遍。
幾年前他曾經將這四個字送給了公爵府的霍雲兒,霍雲兒真死了,現在他又送給了穆恩。
“如果僅僅如此的話,那老夫也會占卜。”當事人表現的是一樣的淡然。
真的很淡然。
千劫微微側過頭,儘量讓動作不要太過劇烈而吵醒懷中的少女。
也都是笑意,發自內心的笑意。
只是上一個笑顏如花,凸顯了一個美人和母親該有的氣度;眼下這位卻一臉皺紋的襯托下,讓人想給他臉上來上一拳。
他沒有展現一個老人該有的慈祥,畢竟他後人在後面的帳篷裡。
“所以,有什麼遺言嗎?早點交代。”玄孫不在,但不妨礙找老人要遺言嘛。
“這不還沒死嗎,你急個什麼?”老人笑罵道。
“您確定?你可是跟我說過黃金樹有問題的。”
“老夫只說過讓你不要靠近黃金樹。”
“晚輩比較聰明,會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