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距離無錫並不遠,兩百公里不到的路程,駕車需要將近三個小時。
一路上白鳥翎一言不發,她給白馬筱的感覺總是那麼冷淡,坐在車內氣氛有些沉悶,雖然現在有了靠山,但這個靠山似乎並那麼容易親近,總有種一言不合就會丟下他的感覺。
離開無錫時已是黃昏,現在連開了兩個小時,天已全黑,路上只能看到黑漆漆的汽車輪廓和一盞盞的車燈。
“這高速公路怎麼不開路燈呢?”白馬筱心裡想著,前方除了幾個車燈照耀下的道路外,一切都是漆黑一片,給人一種壓抑感。尤其現在他正處於人生的低谷。
他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中不知過了多久,恍惚覺得車子停了下來,他睜開眼,發現這裡是一片停車場,不遠處是一家超市和一個餐廳,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到機場了?”
“還沒到南京,這是服務區。”白鳥翎拉起手剎,丟下這句話就下了車。
白馬筱趕緊跟上,緊緊的跟在她身後進了那間餐廳。
這個餐廳不算豪華,但很乾淨,好幾種售賣不同食物的櫃檯,兩個人在門口站了十幾分鍾,好像都沒想好要吃些什麼。
終於,白鳥翎問道,“你不餓嗎?”
白馬筱疑惑的看著她:“我在跟著你啊,我還納悶你怎麼不走了呢。”
“你先去點餐。”
她難道不餓?白馬筱沒想太多,他可是餓壞了,到一個賣炒麵的櫃檯前點了一份三鮮炒麵。
這時候已經不是飯點,用餐的人很少,這個炒麵櫃檯前面就只有他一個人,那夥計一看終於有客人關顧,樂呵呵的抄起鏟子上下飛舞起來。
等待的時候他無聊的四處張望,猛然發現白鳥翎就站在身後,他一個激靈,想和她搭上兩句,但她眼神迷離的不知道在看哪,這一時間讓他無從下嘴。
有些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炒麵炒好,那夥計看著白鳥翎,問道:“這位美女吃點啥?”
“和他一樣。”
夥計有些不高興的轉過身又炒了一份。
兩人對面而坐,桌上放著兩份一樣的炒麵。白鳥翎剛坐下就問道:“為什麼那人給我做飯的時候有些不高興?”
“可能是因為你沒有早點說和我吃一樣的,這樣他可以一鍋炒兩份。”
她恍然大悟一樣的點點頭,這讓白馬筱覺得很奇怪,這麼簡單的處事方法她好像完全不懂似的。
“這是什麼?”她夾起一片香腸,認真的問道。
“香腸。”
“這個呢?”
“香菇。”
“這個?”
“洋蔥——你是在考驗我的智商嗎?”他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這個傢伙,心想靈者之神白馬非心中的女人怎麼像個傻子一樣。
“我只是不知道它們叫什麼。”她平靜的說,彷彿這是理所應當的。
“你多大?”
“不知道,從我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33年了。”
“這33年你怎麼吃飯的?”
“店裡有夥計,我讓他們吃飯的時候放一份一樣的在樓梯口,我想吃的時候就會下去拿。”
怎麼弄的跟坐牢一樣。白馬筱不可思議的想著,這人33年裡把自己關在二樓,從沒有出去吃過飯?
過了一會兒,白馬筱猛地抬起頭,想起了什麼,問道:“什麼叫你‘醒來’?”
白鳥翎撥弄著剩下的炒麵,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可能昏迷過一段時間,醒來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木村,可我完全不記得過去的事,只記得我的名字和我的靈術。後來我被木村安頓在了無錫,33年過去,我依舊想不起任何事情。”
白馬筱心想,這人果然有些來頭,怪不得那個老闆會讓我來找她,不過看她的樣子就是個自閉了33年的失憶人,可能論在社會上生活的經驗,我這個才活了二十年的人都比她高,到底靠不靠得住啊。
雖然他這麼想著,但是她那張臉讓人完全鄙視不起來,逃亡路上有這麼一個完美的妹子陪著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想起魂侶說過,白馬非按著她的樣子創造了魂侶,是為了自己轉世後能與她再續前緣,這麼一看應該就是白鳥翎,首先她活了33年樣貌還跟十七八的小女孩一樣肯定不是凡人,其次這樣完美的臉他不信世界上還能有第二個。
儘管這個“其次”很沒有說服力,但是顯然白馬筱已經確信他的前世情緣就是眼前這個人,對她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好感。
吃完了晚餐,白馬筱去了廁所,白鳥翎坐在原位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