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聶澗楓抽出劍來,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駱勇已抓住了離他最近的寧靜,從背後箍住了她的脖頸。
這一切太過突然,就連被抓住作為人質的寧靜也是沒反應過來,莫棋和白馬筱更是一臉茫然。
“不愧是聶社長,你早就懷疑了是嗎。”駱勇仍舊微笑著說。
聶澗楓冷笑一聲,“你裝的太假。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會偽裝。你的話和肢體動作太多,駱勇根本不會這樣。還有,他從來不喜歡親暱的稱呼,而我剛才喊你勇哥時你卻顯得太自然了。順便說一句,白馬筱曾經畫過一張高階靈符,當時他可沒有被榨乾,這一點你這個冒牌貨也是不知道的。”
“駱勇”搖了搖頭,摸著下巴說,“的確,我可不喜歡偽裝別人,不過這是校方要求的,本來想騙來你們的訊號彈就收拾了你們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你到底是誰?”寧靜掙脫了幾下,發現力氣遠不如他,掙扎著問。
“他是卡爾!”白馬筱忽然說,“他習慣摸下巴,這是霍克家族想殺人時才會有的小動作!”
“你很聰明嘛,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我說過我會讓你好看的。”卡爾獰笑著看著白馬筱,手上的勁使得大了些,寧靜越發覺得恍惚,“把訊號彈交出來,不然這個女人就得被我擰斷了脖子!”
白馬筱一下子慌了,沒想到剛經歷了電影般的對白之後,又面臨了這種電影裡常有的橋段,但是面對寧靜的死亡為交換的威逼,他似乎就沒想的這麼多了,幾乎是下意識地遞出裝著訊號彈的揹包,但立刻就被聶澗楓捉住了手,“等等!白馬!你要想清楚,交出去我們就都得死!”
“交了出去我們還可以搶回來!搶不回來我們技不如人,死也認了!但是就這樣看著她死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白馬筱忽然覺得自己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就很有深度。
聶澗楓也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但抉擇就在眼前,他明白就算交出訊號彈,他們或許就會全部陣亡,但若不交出,寧靜將在他們面前被他活活勒死。
“白馬,訊號彈你帶出來的。你自己決定。”聶澗楓將選擇權交給了白馬筱,顯然是自己不願意做出這樣的決定。
莫棋看著白馬,眼中滿是焦急,“你還是給他吧,大不了我們和他魚死網破,我們人多,不信搶不回來。”
“你還真是提醒我了。”卡爾忽然獰笑著,伸出手,手心中竟也有和他弟弟維克多一樣的裂痕,那裂痕也如那樣裂了開,露出一個小小的像昆蟲一樣的東西,還未等他們看清這是什麼,忽然那昆蟲射出兩根針一樣的東西,刺入了莫棋的腿,莫棋立刻感到雙腿痛的站不起來,瞬間跪倒。
接著,卡爾的手又對準聶澗楓,又射出兩根針,聶澗楓忙挽劍打落,可緊接著又出第三根,這下他來不及躲閃,射中了左肩。
原本用靈劍術可以一戰,但卡爾有人質在手,投鼠忌器之下還未及想出進攻對策,已雙雙被打傷,瞬間只留下一個沒什麼威脅,卻也已經剩半條命的白馬筱。
看著莫棋和聶澗楓,寧靜心中彷彿被巨浪一次又一次衝擊著,眼前的夥伴正因為她而受傷,甚至是被她害死,絕望和愧疚在她眼中流轉,那一瞬間,她忽然不希望自己能獲救,她也想為這個團隊做些什麼,可偏偏她只是存在感僅高於白馬筱的存在。
她驕傲,她嬌弱,她是大家閨秀,大一參加GSG的時候,也是為了救她,使得那一屆的遊戲中第七小組墊底。雖然符劍聲從來不在乎這些,往年的GSG也一直名列倒數,但那一次,卻是歷史最低記錄,全校墊底,使得一年裡他們成了笑柄。
聶澗楓不在乎,駱勇不善表達,符劍聲也沒有過任何期望,但並不代表她可以毫不在乎,畢竟她是拖後腿的人。
“白馬小弟弟,該你了,我不殺‘手無寸鐵’的廢物,但是你若是不想這位女士因你而死的話,還是乖乖把包交出來。”
白馬筱似乎沒有考慮,將包就遞了出去。
“別給他!”寧靜忽然鼓起勇氣喊著,她不想再拖累他們,尤其這一次的遊戲還關係到生死,更是她不能接受的。
“可是……你會死的。他真的會……”
“是的哦,我真的會。”說著手上又勒的緊了些,“她會因你而死,你不會愧疚嗎,看著她的墓碑,你不會後悔嗎?”
白馬筱不知所措,看了看莫棋,又看了看聶澗楓,他們的眼神出奇的一致——都看不出任何意見,彷彿此刻的決定權完全交到了白馬筱的手上,“我不奢望有人為我而活,但我絕不允許有人為我而死。”白馬筱說這句話時異常的平靜,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騷。
似乎這一刻,所有人都成長起來。
寧靜也不例外。
“不奢望有人為我而活,但絕不允許有人為我而死。”寧靜喃喃地念著,忽然,她轉過頭盯著卡爾,“與其成為別人的累贅,倒不如成為敵人的痛腳。不要小瞧了我們!”
寧靜猛地後退,落入懸崖的前一秒鐘,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也猜不到。但卡爾卻猜到了,那一秒間,他鬆開了手,仍由寧靜自殺般墜落,他哈哈大笑,“你太天真……”僅僅四個字的時間,卡爾也掉下了懸崖,準確說是被拉下去的,但他反應很快,最後一刻抓住了邊緣,他這才看清,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腳上竟然綁著一根絲帶,另一頭緊緊拴在寧靜的腰上。
“你這女人……”寧靜的重量似乎沒有給他太多壓力,他開始爬上來,但僅一秒的時間,手上一陣劇痛,便和寧靜一起墜入了看不見的黑洞之中,那一聲慘叫,也瞬間隱匿於無盡的黑暗。
聶澗楓站起來,拔出了肩上的針,“我們繼續走吧,雖然卡爾來意不善,但他還是告訴了我們怎麼出去。”
走過白馬筱身邊時,白馬筱正怨毒的盯著他。
莫棋看不見,也不會知道,但白馬筱看的真切,最後那一刻,是“聶澗楓”一劍砍在了卡爾的手臂上。
“你原本可以救她的。”
“這是她的選擇,我只是幫了她一把。”
若是以往,他會和聶澗楓吵起來,但是到了這一步,內訌已然不是明智的做法。
白馬筱扶起了莫棋,她腿上的傷很嚴重,幾乎走不了路,白馬筱蹲了下去,她愣了:“你?”
“放心,我休息的差不多了。”
沒有多餘的話語,讓莫棋感到莫名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