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盡歡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玉簡裡的靈石拍火冰草還不知道夠不夠，若是先拍了人，再拍火冰草，靈石不夠怎麼辦？
可若是不拍……
她視線緊緊盯著籠子裡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籠子裡的人竟然慢慢抬頭看了過來。
黑髮自臉側滑落，露出他白皙的臉，右眼尾下還有一道細小的傷痕，含著紅色的血，凝而不落，看起來越發悽慘美豔，然而那雙琥珀色的瞳孔裡卻沒有半分情緒波動，彷彿周圍的紛紛擾擾都與他無關。
樓盡歡的心倏地漏跳了一拍。
果然是他，這雙眼睛，一如既往，只是又沒了對她的熱烈愛意。
樓盡歡無聲地在心裡嘆息，再次從頭開始吧。
轉瞬之間，她打定了主意，衝籠子裡的人輕輕點頭。
不知道看到沒有，他看了樓盡歡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快得像樓盡歡的錯覺。
“下面我們要拍賣的是合歡宗新調教的弟子，難得一見的爐鼎體質。”
幾個黑衣人從角落裡上臺，拉起垂在籠子外面的鎖鏈，籠子裡的人手立刻被吊起，脖子上鎖鏈繃直，讓他不得不努力抬起下巴，爭取呼吸。
這一下，他的臉徹底暴露在眾人面前。
琥珀色的眼睛內勾外翹，眼尾一掃，便是無限風情，殷紅的唇像三月春花，誘人採擷。
他身上的紅袍本就鬆垮，這麼一動，光滑的面料直接貼著他的肩膀滑落，露出大半個身子，玉一般的面板上斑駁紅痕，頓時激起了口哨聲一片。
“多少錢？”
“真美啊，比起修仙界第一美人也不遑多讓！”
“可惜是個男子。”
“你懂什麼，這樣的才帶勁，你看看他那一身傷，真是勾人啊！”
各種汙言穢語充斥著拍賣會的每個角落，眾人皆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只偶爾有幾個人皺皺眉，其他人全興致勃勃的在看戲。
叢心不適應的搓了搓手臂，憐憫地看了眼籠子裡的人，“好好的人，被當做貨物一樣被人挑選，真可憐。”
許星河在後面嘆息，“這樣的人從來不在少數，我們能幫的可以幫一把，這樣的……我們實在是幫不上，也不能幫。”
叢心知道他的意思，抿抿唇不說話了。
凌蕭撇嘴，“你們怎麼知道他不是自願的？”
“凌蕭，你什麼時候能管住自己的嘴？”
樓盡歡頭也不回地說，聲音冷得像要掉冰渣。
凌蕭一驚，肩膀隱隱作痛，訕訕地閉上了嘴。
“……起拍價，五百上品靈石。”
“我出六百！”
“八百！”
“一千！”
……
底下的價格飛漲，男人跪坐在籠子裡嘴角慢慢泛起了嘲諷的笑意。
他還挺值錢。
看著那些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的人，他胃裡一陣翻湧，雙手緊握，恨不得剜掉他們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