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們是說我別有用心唄,本公子也是讀書人,堂堂君子,書上的那些道理也是懂得不少的,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聖人都在書上寫了,你們懷疑我做什麼。”
馮周擺擺手,走上前,打圓場道:“這位公子說的遊歷,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們也信不過你,那麼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馮周拔出腰間的長刀,伸手就要砍斷錨繩,書生看見馮周的動作,心裡慌了,這個渡口附近的船隻本就不多,鏢局的船隻可是說是附近最後的兩隻了,要是離開了這裡,書生想要過河,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書生大叫一聲,“別砍斷,別砍斷,我真的不是壞人。”
馮周顯然不信,沉吟了片刻,問道:“公子過河做什麼。”
書生本意也是不願意將自己的身世告訴眾人,倒是看著那個為首之人懸在錨繩上的長刀,自己要是不說實話,他可能就真的砍下來了。
書生不情不願地說道:“我是對面柳家的人,年關的時候,與父母慪氣,跑了出來,現在銀錢花光了,想要。。。想要回去。”
“柳家?”
馮周喃喃道。這個柳家是誰?
帶著疑問,馮周看向了一旁的餘峰,餘峰看著馮周疑惑的眼神,解釋道:“我聽過這個柳家,算是當地的大戶,柳家的家主柳儒珍年輕的時候,曾在國子監讀書,老了的時候,便回到家鄉,當了地主,據說柳儒珍是有一個兒子,家族裡面排行老七,人們都稱呼他為柳七。”
“可靠?”
餘峰點點頭,“只是個書呆子,連星輝都沒有,應該可以放心。”
站在岸上,看著船頭上商議的兩個人,柳七終究是年輕,不耐煩道:“喂喂喂,各位大哥,你們商量好沒有。”
馮周終於點頭,示意船工可以將他放上來,柳七大喜過望,幾步便來到船上,不過剛一上船,便被鏢局的幾個人圍了起來,帶走了,看樣子是被關了起來,在下船之前,不能夠見到太陽了。
王逸順著欄杆,走到了正在指揮船工的餘峰身邊,好奇地問道:“二叔,這個柳家不過一個豪紳而已,在這附近這麼有名嗎?”
餘峰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什麼人後,小聲說道:“王大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柳家之所以名動地方,靠的當然不是什麼柳儒珍在國子監的名聲,而是他們家裡的荔枝園。”
“荔枝園?”
餘峰笑了一下,解釋道:“當今皇帝最寵愛的是哪個妃子?”
王逸下意識回答道:“楊貴妃。”
餘峰嘿嘿一笑,“長安城裡的那些人都知道這些,不過大人可知道楊貴妃最愛吃什麼?”
“荔枝!”
王逸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柳家名動地方,原來靠的是這小小的荔枝。
“一個小小的荔枝,不至於吧。”
餘峰淡淡說道:“怎麼不至於,大人,你可知道因為這小小的荔枝,就因為貴妃娘娘喜歡吃,庭州的大部分土地都被懷來楊氏圈起來做了什麼,種糧食?那可能只是少部分,大部分都是被他們楊家的人種上了荔枝,那些個軍隊的屯田都被用來做這些了,我大明庭州的糧倉恐怕早就空了不止一年。”
王逸皺皺眉,身在長安城的他雖然有所耳聞懷來楊氏的所作所為,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做的這般過分。
“就沒有人管管?”王逸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
餘峰嘆息一聲,貼近王逸的耳邊說道:“沒有人敢管,前幾年倒是有人相管,上面下來好幾個欽差大臣,有的有良心,想要上報給皇帝,連奏摺都寫好了,但是還沒有等奏摺發出去,人就被發現死在了驛站裡面,前前後後一共四位大人,都死了,之後便沒有敢管了。”
王逸神情漠然,大明真的無藥可救了嗎?
懷裡楊氏這般的猖狂,將庭州當做自己的後花園,蔑視國法,草菅人命,無法無天。
現在王逸有點明白為何臨行的前一天晚上,盧忠為何與自己說,出了長安城要活著的原因。原來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