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走到李太白的身邊,再次坐下,望著盧忠三人離去的背影,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不與他們說上兩句。”
李太白翻了一個白眼,伸手拿過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身邊的一個酒罈子,“我救戒塵大師,是因為當年我求學的時候,路過小佛寺,戒塵大師曾經對我有一飯之恩,再一個當年戒塵大師救下建安無數的百姓,老夫由衷的欽佩。”
“一個只是知道在佛家內部爭鬥的老和尚,一個比老夫第一個輩分的小和尚,有什麼說的。”
酒水入肚,李太白擦去嘴角殘留的酒水,“不好喝,盧忠騙我,還說這是長安城最好喝的酒,看來老夫下次見到他,應該賞他一劍再說。王小子,快快拿出好酒來。”
王逸苦笑一聲,老李這愛喝酒的習慣是改不過來了,王逸從懷裡拿出自己剛剛從盧忠那裡頭來的的酒水,遞給李太白,“拿去,這可是御酒萬年春,省著點。”
李太白接過酒壺想,放在鼻子邊,聞了聞,在開啟酒壺,一點烈酒入喉,李太白直呼痛快。
王逸看著李太白的樣子,雙手放在腦後,躺在臺階之上,“老李,你可知道這酒多少錢一斤。”
忙著品嚐酒水的李太白隨口道:“多少,總不能一百兩黃金吧。”
“沒有那麼貴,這是五十年份的酒水,差不多五十兩黃金一份吧。”
正要舉起酒壺暢飲的李太白聞言,急忙收回酒壺,握在手裡,生怕王逸將酒壺要回去,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
王逸神色堅定,半點不作假的點點頭,“真的。”
李太白倒吸一口涼氣,將酒壺放入懷中,這真是銀子作成的酒,太貴了,但是李太白剛剛收回酒壺,就有些忍不住,聞著飄散的酒香,李太白又偷偷拿出酒壺,喝了一小口,就收了起來,不敢再喝第二口。
看著李太白的樣子,王逸哈哈一笑,李太白狠狠瞪了一眼王逸,“小子,老夫出門銀子帶的少不行嗎?”
王逸忍住笑意,附和道:“是是是,老李家裡才不缺這點銀錢。”
“世人慌慌張張,不過圖碎銀幾兩,偏偏這碎銀幾兩,能解世間萬種慌張。”
“保老人晚年安康,稚子入得學堂,你我柴米油鹽五穀糧。”
“但這碎銀幾兩,也斷了兒時夢想,讓少年染上滄桑,壓彎了脊樑,讓世人愁斷腸。”
“更可嘆,百年陽壽殆盡,難逃黃土躺!”
王逸聽到李太白的感嘆,手中微微一震,自己都快忘了老李也是寫出過“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樣詩句的一位讀書人。
“老李你這最近寫出什麼詩句沒有,趁著外面沒有流傳,讓我先開開眼。”
李太白剛剛心中有所感覺,說出這一番話,沒想到王逸這小子在這等著自己呢,“沒有,老夫最近忙得很。”
李太白看了一眼天上的圓月,輕聲說道:“又是一年月圓時。”
王逸嘴唇微動,沒有說話,呆呆躺在那裡。李太白轉過頭,看著王逸,打趣道:“想不想知道你師父最近怎麼樣。”
王逸躺在地上,看著漫天的星辰,不經意說道:“想啊,怎麼不想,幾個師兄,除了孫臏,孫師兄,都見到了,都還好。老頭子應該活的比我還壯實,不擔心下一次見不到。”
李太白悄悄說道:“老頭子出谷了。”
“哦。”
“你就不問問老頭子為何出谷。”
王逸搖搖頭,將李太白藏起來的酒壺拿出,高高舉起,“喝酒喝酒,人生無憾事,就當喝酒。”
這一天,王逸冒著被盧忠罵死的風險,投來了盧忠藏在錦衣衛小院的數罈子萬年春,與李太白一起,醉倒在秋天的最後一個月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