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年就和你說了,出來長安城,我不殺你,什麼時候你覺得可以打敗我了再回來。”
丁一修伸手拍了拍周立元的臉頰,替他抹去嘴角的鮮血,“真是不自量力啊。看在銀子的份上,這次就放了你。”
說罷,丁一修徹底對周立元失去了興致,看都不看他一眼,將跌落在地上的長dao拿起,大搖大擺地走進院子裡。
“要是想要回這院子,能打贏我再說。”
“還有下一次你要是輸了,可能會死哦。”
周立元躺在地上,耳邊還回響著丁一修的話語,打敗丁一修,談何容易。
且不說境界上的差距,單單說刀法一事,丁一修從小時候表現出來的天賦就是周立元所不能極的,七歲練刀,十歲踏入刀法大成境界,十五歲出師,在長安城江湖之中挑戰各路用刀高手,皆勝。十九歲挑戰長安城劍道第一人,慶明,交手六十七招,戰平。而二十歲那年,挑戰自己的師父,將其殺死,取得師父的長dao,同年將想要為師父報仇的周立元趕出長安城。
而自己,雖然師父多次稱讚自己練刀進步神速,但是周立元心裡清楚,與丁一修相比,自己不過是廢物。
緩緩起身,周立元拿起跌落在一旁的長刀,最後望了一眼師父的院子,走入夜色中。
小巷中,院子依舊,李子樹上有些成熟的李子落下,只是當年一起摘李子的師兄弟,分道揚鑣。
王逸抱著自己的腦袋,看著一旁喝茶的盧忠,就有些鬱悶,不是說要求隨便提的嘛,怎麼一言不合就打自己呢?
盧忠看著王逸望著自己,又抬手給了王逸一掌,“怎麼不服氣,那你打我啊。”
剛剛還想著以後怎麼給盧忠好看的王逸立馬變
換了一副表情,跑到盧忠的後面,用拳頭輕輕敲在盧忠的背上,“王逸可不敢,大人日夜操勞,可要多注意休息。”
盧忠眯著眼睛,享受著王逸的服侍,“記住以後千萬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再提起此事。”
王逸敲在盧忠背上的手停了下來,有些不解道:“為何。”
盧忠緩緩起身,將手中的茶水喝掉,放回茶杯,向著錦衣衛小院走去。
“你仔細想想,能夠將齊王算計死的人物會是簡單的人物嗎,你以為一個人就可以做成這件事?”
“開玩笑,真當那白衣軍神是傻子,沒有某個大人物的點頭,這件事情不會發生的。”
心裡掀起滔天巨浪的王逸呆呆地望著盧忠離去的方向,他知道今夜盧忠與自己說出這些事情,實際上是煩了忌諱的,因為這些都是錦衣衛的機密,王逸任職錦衣衛詔獄首座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看到齊王一案的卷宗,可見那些卷宗都被人藏了起來,而那個人可能就是盧忠。
雖然不知道盧忠的用意何在,但是目前看來,不是壞事。
盧忠的一番話算是給王逸敲響了警鐘,自己離開長安城知道的線索就是楊釗,但是單單憑藉一個楊釗敢於算計在北部邊境軍中威望極高的齊王叔叔,顯然不可能,可能還有更深層次的人隱藏在幕後。
但是盧忠的話遠遠不止是這個意思,他說某個大人物,王逸的眼睛慢慢瞪大,他想到一個不好的事情。
在大明有誰敢於算計一位親王,除了同為王爺的剩餘七位藩王,就是坐在龍椅上的那位。
王逸將頭低下,即便是無人的街道,他也不想讓人看清楚自己的面容,咬著牙,強行忍住眼睛裡的淚水,王逸的身體開始顫抖。
對於一個迫切想要報仇的王逸來說,這個訊息無異於滅頂之災。剛剛進入長安城的時候,王逸還抱著希望,有一天可以請求明皇重啟當年幽州一案,還給齊王叔叔與齊王府當年那些人一個公平。
但是現在看來,只要明皇知道自己是齊王府的人,那麼王逸很有可能就無聲無息地死在長安城的某個角落,而錦衣衛迫於某種壓力,會選擇一個替罪羊,了事。
那麼這樣一來,王逸就消失在天地之間,也就不會有人再提起幽州一案,也不會有人想著去調查事情的真相。
“啊!”
王逸猛地抬頭,對著天空大喊,發洩著心中的不滿,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不遠處剛剛要進入錦衣衛小院的盧忠聽到聲音後,無奈搖搖頭,有些事情早早清楚的好,最起碼不會再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