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長安城的天氣已經是進入了傍晚。
韓老先生站在高臺之上,冷冷地看著擂臺之上的眾人,神色凝重。
“韓先生,這王逸出手如此狠毒,你們身為書院的先生不管,我管。”楊釗雖然嘴上在說著,卻是沒有任何的動作,因為這裡是百子書院,自己不能在這裡做什麼。
韓先生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看著擂臺之上的眾人,看看在那裡神色平靜,卻是時刻準備出手的楊釗,笑了一下說道:“你們在逗我嗎?”
“世人皆知老夫最終規矩二字,昔年為官,老夫可以為朝廷,為皇上守規矩。”
“今日,老夫身為百子書院的教書先生,當為諸位學子,守規矩。”
“至於你楊釗,是皇上,還是我書院的學子?”
這句話無疑是對於楊釗的羞辱,畢竟論身份,楊釗貴為九卿之一,高不可言。論學識,楊家身為大族,也是半點不差。但是涉及明皇,可是有點大不敬了。
“噗。”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自一旁而出,李源正在那裡偷偷捂著嘴,低下頭。抖動地身體說明剛剛就是他發出的聲音。
“不好意思,一時沒有忍住。”
李源拱手向著韓先生道歉,沒有理會在一旁臉色鐵青的楊釗。
韓先生看著這位世子殿下,倒是有些頗為對胃口的意思,微笑不已。
“且慢,在下認為王逸此舉不適合作為我書院的一員。”
順著聲音看去,卻是那位主持擂臺的先生在一旁說道:“我敬重韓先生的規矩,但是心狠手辣之人不配為我書院的學子。”
楊釗的臉上毫無表情,但是可以看出,他身邊的氣息,已經是收斂了許多。
“王逸在這場比武之中勝出是對的,但是手段殘忍,不適合在書院學習,懇請韓先生為了書院清譽,將王逸逐出書院。”
說罷,那人對著高臺之上的韓先生施了一禮。
韓先生沉默不語,看著說話之人,他知道這不是衝著王逸來的,這是針對自己。因為他是那位與明皇同姓的右相李斯的弟子,李斯與自己從進入書院開始就拜在同一門下,但是學問卻是不同,韓先生認為,天地之間眾生之內規矩最大,一切事物都要按照規矩來做事,所以就有了那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言論。李斯則是認為天下之間明皇為重,一切都應順應明皇的決斷,所以一直是針鋒相對。也是由於這一點與身體的原因,韓先生辭官回到書院,教授學生。
“你真以為我怕你嗎?”這時候,坐在地上的王逸突然發話,對著那位先生說道。
“書院是教授我們做人的道理的地方,教人們‘性本善’,我一直視書院為聖地。”王逸緩緩站起,“但是如果人家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要你命的時候,你卻說你卻不能反抗。”
“那麼你這種人真是書院的渣渣。”
“我會很遺憾,書院為何會教出你這種人,我想韓先生也是贊同的。”
王逸看向高臺之上的韓先生,老人家眼裡滿是欣慰。
“你。”那位先生一時語塞,畢竟對方說到了他的痛處,自己本來就是理虧,只不過是看盧忠身上的衣服,有些不順眼而已。
他看向楊釗,希望楊釗會為他出言,但是很遺憾,楊釗站立原地,一言不發,看著站起來的王逸。
王逸輕笑一聲,但是由於傷勢太重而又吐出一口鮮血,抬起手抹去嘴角流淌的血跡之後,王逸走到楊釗的不遠處,盧忠在一旁扶著王逸,避免王逸的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