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婉約的音樂依舊在大廳裡響起,揮之不去,隱藏在面具下的皦一直低伏著自己的腦袋,再也不敢看一眼面前的鏡子,她噁心自己現在的容貌。
曾經的她是舉世聞名的美容師,一隻手術刀出神入化,不知道幫助多少想要變美,想要留住青春的少婦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容顏。
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她所有的光輝歲月都是依靠一個遊戲而初見展現。曾想當初她剛剛畢業於學院,縱然成績出色,縱然師長喜愛,可是沒有家世背景的她卻在職場寸步難行。
她不甘於屈居人下,也不願意讓自己雌伏於那些噁心的男人身下,這份執念換來的卻是如履薄冰的生活,原本也可以不介意,畢竟生活嘛怎麼過不是過,也沒到那種不能果腹的程度。
所以在一開始遇見這個遊戲的時候,她根本無暇關顧,甚至連開啟都沒有開啟,直到,直到直到自己的創作品,自己花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調製出來的美容保養品居然一直被自己的老師首席美容師竊取著。
憤怒,嫉妒,還有仇恨的心裡一直在她的心頭纏繞,終於她一次跨步進入了養成的世界可是沒有想到此去竟然是一個不歸路,靠著這個軟體她讓她的老師身敗名裂,跳樓自殺,她讓自己功成名就,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跪在她的面前求著她的治療。
只是路越走越遠,她開始發現自己變得有些偏執,眼睛裡容不得一絲與自己有一點點的意見不同的沙子,一旦出現這樣的人不是讓她醜的不能見天日,便是讓她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於是最後自己也變成了不能見天日的鬼……
她違背了這個遊戲裡叫做W的男人,她想離開,不想再繼續下去,於是她被困在了這個暗無天日的房間裡,像一個奴隸一樣不停的做手術,她想過自殺,可是她又活了過來,她廢掉過自己的雙手,可是她卻依然完好無缺,似乎在那個男人面前,現實就是上天給他的玩具,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造物主一樣,玩弄眾生。
吱呀一聲,枯舊的宅院大門被開啟,一股濃重的灰塵撲面而來,清脆的腳步聲透過地板傳到皦的耳朵裡。
“今天已經客滿,想做手術的明日再來吧。”
皦掩蓋住自己的聲線裡的蒼白無助,依舊用著最高傲的聲音回覆著來者。她不容許任何人看見她的悲傷,她的在世人眼見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擁有天下第一刀的美容師皦。
“連我也不接待嗎?”
深沉沙啞的嗓音開始慢慢的出現,皦猛然間瞪大了眼睛,換亂之間帶上面具立刻從陰暗處走出來,像一隻膽小的老鼠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仰望。
“您怎麼來了。”
皦粗啞的嗓音裡帶著一絲恐懼的顫抖,剛剛的驕傲已經不復存在,留下的只有對眼前這個人的恐懼和膽顫。
“我怎麼就不能來呢,畢竟在名義上這間基本上了無生氣的宅院是我的……”
帶著輕賤的語氣,W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沾滿泥水的雨鞋踩在皦烏黑亮麗的秀髮之上,不加憐惜的蹭了蹭:
“聽你剛剛抱怨的語氣,似乎很不樂意我的到來?”
警告,嘲諷,不屑……種種的語氣理解在皦的腦海裡輪番滾過,也讓她更加的心生恐懼,無暇去估計自己滿是泥濘的頭髮,只是再一次的將身體跪伏下來,直接將臉頰貼在地面之上,用著最誠懇的語氣表述著自己的衷心:
“您說笑了,您是皦的創造者,皦如何能對你心生不滿?您能光臨這裡,皦自然掃榻相迎。”
“乖女孩。”
W輕笑著,彎下腰將已經被震懾無法言語的皦從地面上抬了起來,像紳士牽著公主一樣,優雅的在黑夜前行。
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麼的皦,只能無助的顫抖著的低著頭等待著他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