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嫂不愧是四房衛老夫人調教出來的,管家也是井井有條,不過七八日的功夫,便把這三年裡的賬目給理得順暢。
又拿著賬目挑出了錯漏,處理了幾個三房送來的僕婢,該罰的罰,該打的打,然後一併送回三房去。
如此雷厲風行之下,五房的僕婢無不敬肅起來,一時間連院子的吵鬧和嘈雜聲都少了。
將人送回去的第二日,陳氏就去和周氏理論了一番。
周氏當然也不能慣著她,一頓輸出就將人給罵哭了。
陳氏就哭哭啼啼拉著喬瑞來找喬瑋訴苦,“弟妹將人這樣大張旗鼓就送回來了,可不是在打三房和五房的臉面嘛!”
喬瑋可沒覺得是在打五房的臉,五房御下不嚴是不好聽,可當斷則斷,好過將來讓五房漏得跟篩子一樣,那才是真的笑話。
陳氏又道,“那些是從前跟著瑞弟伺候的人,對於瑞弟的脾性最是瞭解,這驟然都給送走了,一時身邊服侍的人都拿不住分寸。”
這安插人手的活兒也能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喬瑋淡淡道,“人人都說嫂嫂心善,是個大好人,果然也是如此。”
陳氏聽見這話,面上也帶了兩分自得。
不過喬瑋話鋒一轉,“所以也難怪這些僕婢敢借著嫂嫂的名頭在五房生事,又是口舌汙穢,又是盜竊生事的。
我從前只覺得楊婆子可恨,如今看來,這三房和五房也都有些奴大欺主的東西。”
陳氏聽見喬瑋又提到了楊婆子的事情,不免有些訕訕,“其實妹妹說得也有些言重了,她們從前在三房的時候並無錯漏的……”
“嫂嫂,若是如你所說,在三房的時候她們還算是行事規矩,到了我五房便行事張狂起來,如此也算不得是忠僕。
無非是看我們五房沒有當家主母可以壓制就能隨意糊弄主家,這樣的人我們更不敢留。
還是讓嫂嫂帶回三房更好些。”
陳氏見喬瑋的態度如此堅決,只好看向喬瑞,“經年用的僕婢,驟然這樣打發了,不免叫其他的老奴心裡不安,揣測主家喜惡。”
喬瑞也有些猶豫,陳氏所說的話是有些道理的,可他心裡還是對喬瑋有幾分畏懼的,“妹妹……要不……”
喬瑋直接打斷了喬瑞的話,順便給了喬瑞一個白眼,“底下人怎麼揣測,那就要看主家是怎麼說了。在五房,周嫂嫂早就已經說明了緣故,對那些手腳乾淨、忠於職守的都賞了布帛。外頭會怎麼傳,那就要看嫂嫂是怎麼同外人解說了。
再者,這樣嘴巴和手腳不乾淨的東西,周嫂嫂還算是寬和,只是打發她們回三房,若是在我手裡,只怕是再也不會用了。”
陳氏被堵了話,面上也有些惱怒起來,“孫家家大業大,自然是想換人就換人,誰還能說妹妹一句不是啊!只是喬家到底不比孫家,妹妹這話叫旁人聽了,未免覺得有些自傲。”
喬瑋也不是被嚇大的,這點道德綁架的水平對她來說還沒什麼殺傷力可言,“是,妹妹的孃家是有些拮据,不像嫂嫂的孃家大氣,動輒就能拿出近萬錢銖為女婿買官。”
此話一出,陳氏和喬瑞的臉色登時都變了。
喬瑞不可置信地看向陳氏,眼中滿是震驚。而短暫的震驚之後,隨之而來的是心寒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