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御醫說到一半邊停住了,看了看一旁的女官不知所措。
“只是東阿阿膠和青州蟲草都屬貢品,若是不給太醫院打批條,恐怕是批不下來的。而且這會兒已經夜深了,兜兜轉轉估計最快也要明天初晨才能送出宮來。”
秦淮舒了一口氣,原來只是在擔心這個。
“彩霞,去公主府的庫房裡找,拿出最好東西來煮藥。明月跟著黃御醫去拿藥方。”
明月彩霞領命下去,秦淮這才望向顧白修。
方才她也是愣住了,一下什麼都忘了,沒有人敢從她手上搶過柳宴心,所以一直到這會兒,柳宴心還躺在地上,身後只有一塊秦淮的小披風而已。
明白她這一眼的含義,顧白修也早有此意。
他將柳宴心橫抱起來,往廂房走去。
火把的光亮照著顧白修和柳宴心的身影,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一直延伸到秦淮的腳下。
“我有事要拜託你。”
她看向還在做著記錄的沐莞卿,沐莞卿將東西收好,整個公主府也逐漸被打掃乾淨。
“藥方我一會兒會帶走一份,一個時辰內幫你拿到所有藥材。”
原來她已經料到了秦淮會說什麼。
“……多謝。”
這三個多月麻煩沐莞卿做的事情太多了,可這個時候誰讓秦淮身邊能夠求助的人只有她了呢。
“你我之間本二就不必說謝,天下一切都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若是我有朝一日也虎落平陽,就要麻煩你了。”
沐莞卿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甚至還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好像在想用什麼方法失勢更符合她的要求。
堂堂天榆女官,被天下百姓擁戴的女子,這樣的滿腹經綸,又怎麼可能會失勢呢?
二人閒話完,秦淮重新審視著乾淨的庭院。
“這些人,為什麼要打公主府的主意?”
從他們的紋身來看,應該有些基本上都不是天榆人士,又不受修羅門差遣,要是和秦淮有仇,必然不會挑這個時候。
除非他們想殺的人是柳宴心,且他們知道宴心如今重傷無法抵抗,這才大的膽子敢衝進公主府。
沐莞卿倒是不想秦淮那樣,而是一下就從今日之事裡聯想到了一個人。
“從前我還在猶豫,可是如今時局漸漸明瞭了,畢竟同時想置你們二人於死地的人可不多,只想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到了。”
經由這一番提點,秦淮也意識到了。
若要說他們共同的對手,除了修羅門就是秦玄琅了。
而一心想要替秦玄琅報仇的人會是誰呢?
“今夜本官要入宮,若是面子夠大的話,就在這兩日裡,你就能見到陛下。”
沐莞卿這就起身往回走,秦淮這才注意到她這大半夜的身上穿的還是整齊的官服。
她連忙跟上前詢問,倒也不是怕沐莞卿出格,就是怕她的動作太快,自己招架不住。
“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