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章開始,恢復更新。)
有句老話。
舉頭三尺有神明,人間好個道輪迴。
惡僧殺生無數以人為食,最終被小白一拳轟殺,走的乾乾淨淨。正所謂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殺人者人恆殺之。
小白氣勢正盛,踏前一步,就要將剩下六人趕盡殺絕。
一隻修長的手出現他肩頭,輕輕拍了拍。
涼之幾人從中院走了出來,包括黎老與剛醒過來的小和尚樓樓。
“下面我來吧。”涼之微微一笑,朝一旁撇了撇嘴,“剛剛那一拳,感悟不少吧?別浪費了心頭這點靈光,一邊打坐去!”
小白聞言嘿嘿一笑,瞬間收起全身氣勢,跑到角落樹下盤坐下來。方才酒後一拳,小白將精氣神都提升到了極高的層次,冥冥之中識海上空彷彿有一頁書卷翻開,觸碰到了某種玄而又玄的助力,靈臺清明透徹,故而未被自身血脈掌控神智。不然就憑惡僧的那些詭異手段,就算他酒後擁有超越十卷的修為,也無法僅僅一拳將其打殺。此刻心頭靈光猶在,被涼之看出端倪,讓他抓緊打坐頓悟。對修士來說,頓悟機緣珍貴無比,尤其戰鬥時的生死之悟,會成為未來修煉成就的奠基。
場中,面色陰沉的道童死死地盯住一襲青衫的涼之,如果此刻他還不知自己七人被那座蝴蝶院坑騙,那他道童也真沒臉再活著了。
“倒也不能全怪夏侯連。”涼之望了望向前方六人,最後將視線停留在道童身上。好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上前幾步滿面笑容的開口,不明之人或許會以為兩人是多年未見的好友相聚。若涼之的諸位師兄師姐在場的,定然會明白,他向來是笑容越燦爛,殺心越堅定。
鋪中七罪,所做諸般惡事,萬死難辭!
“道友所謂何意?”道童面色更加陰沉,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氣自他身上彌散開立。
“呵呵,說你蠢還不自知。”涼之表情嘲弄,彷彿在看機頭待宰的豬樣:“還記得十年前,彤孿州那座被你煉化的小村莊嗎?”
道童眼中寒光一閃。
“呵,看來記性還不錯。”涼之眼中嘲諷意味更濃,“其中有戶人家,曾祭出一座陣法抵擋,那時只有六卷的你足足耗費了半天光陰才破除。為了發洩心頭憤怒,那戶父母二人被你各斬九九八十一刀而亡,小兒子魂魄被你剝離點燈,而容貌清麗可人的大女兒最慘,遭血魔凌辱一天一夜而死。”
道童依然沒有說話,反而邪笑著舔了舔嘴唇,彷彿在跟隨涼之回憶當初的場景。
涼之眼中全是厭惡之色:“所以我說你蠢你也別覺得委屈,當時只顧著盡興,就絲毫沒有察覺到那座陣法,是出自蝴蝶院的手筆?”
道童猛地一愣。
涼之搖搖頭,彷彿對傳聞中以狡詐機謹著稱的鋪子七罪之首十分失望:“那戶人家的父母,當年救了夏侯連一命,所以收了他一卷陣法以擋災禍,沒想到還是逃不過如此下場。咱們這位律令史大人啊,雖然是條瘋狗,但平生最忌欠債,既然十年前他的手段沒能為那家人擋住一劫,那如今便只有親自出手了。不然你以為,鋪中殺手萬千,為何獨獨選中你們?”
原來如此。
道童與其餘幾人心中恍然,這才清楚鋪子此次為何將他們從五州相隔之地徵調來晚舟,本著對鋪子的信任幾人對此並未起疑心。但到頭來蝴蝶院買的不僅是王府內眾人的命,更是他們幾人的命!而能讓鋪子做到寧願捨棄他們也要接受的地步,夏侯連付出的代價,定然極大!
濃濃的恨意自他心底升騰,老子們出生入死,竟然被自己人坑了!
涼之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憐憫。
“夏侯老狗怎就知道,今夜死絕的,不是你王府中人?”道童聲音愈發冰冷,近乎沙啞。
“他當然不知道,也樂的不知道。不論今夜我們之間結果如何,莫非你以為,屠殺聖朝神王府的罪名,會輪得到院子去背不成?”涼之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們真的以為自己能活著走出去?”就算屠戮整座王府,將郡主交給夏侯連,等待他們的也只會是十二卷兵家人仙的一劍而已。
“那....”道童突然間神情低落,彷彿有些認命,張口欲言。
下一刻,場中六人身影瞬間消失!
涼之輕蔑一笑。
在涼之出現的那一刻,道童就知道今夜定然無法善了了,除了被一拳轟殺的惡僧,他們幾人中一定會有人交待在這裡。因為他在那個“真正”的年輕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恐怖而又無比冰冷的氣息。
讓他堂堂道童,殺生無數的惡人都感受到恐懼的氣息,有些荒謬。
“這是殺氣,竟然有如此殺氣!”道童眼神陰騭。
道童一生所學,除龍虎山道法外,其餘皆圍繞那部邪門血經,經書中對於天下血脈所述及為詳盡。事實上,正統修者中以修行血脈為主的法門,追本溯源,僅僅是武者體系下的一脈分支。
天下修行七脈,武者最為不易。出色的武道宗師,自小便會進行極其嚴苛的體魄修行。武夫將鍛鍊體魄的最初五個步驟統稱為“脫胎”——磨皮、剔肉、熬筋、鍛骨、換血,寓意脫離肉體凡胎,踏入武道修行之意。數千年前,某位武道聖人曾以“立身寰宇,自開天地”八字,對武者修行的本質進行了闡述。
而真氣,即是武者開闢自身天地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