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父親被對方接到了城中,美其名曰靜養治病,實則是作為人質,但張揚知道,父親過得很好,比以前都要好,身體在慢慢痊癒,精神狀態也恢復如常,還說等身體養好了,要為小姐再種幾年的花。
如今他子承父業,倒覺得種花也是個不錯的行當,他天資愚鈍,花著父母攢下的錢去讀學堂,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希望,一直渾渾噩噩的活著。
現在他每天都提心吊膽,多了這麼一層身份,他連夢話都不敢說,但卻覺得無比充實,每一天都有幹勁。
“小姐,您的提拔之恩,張揚沒齒難忘!”張揚忙跪下磕了幾個響頭。
唐楚笑著說道,“張揚,你是知道的,像我們這種人家,找人做事必定會用家生子,而不是長工或短工,但你不一樣。”
“你重情重義,為了替父親討回公道不惜以命相搏,我很欣賞你,也準備重用你。”唐楚認真的與張揚對視道。
張揚豁然抬起頭,眼睛卻亮得像有星星閃爍其中。
“小姐……”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不斷地磕頭聲卻證明了一切。
一下又一下,聲音激昂而有力。
“好了,一會兒額頭都磕紅了,出去了怎麼解釋?”唐楚說道。
張揚摸了摸額頭,尷尬地笑了。
兩人又悄悄說了一些話,唐楚便讓張揚離開了。
十八九歲的男子,雖然人長得高大,心智卻並不成熟,比起鄒時焰的內斂,張揚的情露於外更容易讓人看穿。
唐楚並不是沒有更好的人選,只不過敵人在暗她在明,張揚這種性格是最不容易讓人懷疑的,只要他不輕舉妄動,也就沒有差錯了。
張揚的出現,天時地利人和。
首先,他父親是莊中的花匠,他自己從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會種花的本領,有一些基礎在身。
其次,當天的事件以他為因,也是唐楚第一次見到張揚,誰都不會認為她們會有什麼關聯。
最後,張揚的性格單純,別人不會設防,而且他是為了養活父母才放棄讀書轉而給人種花的,現在上趕著來唐府送蘭花,別人也只會以為他是想得到主家小姐的青睞,一心要往上爬而已。
唐楚最終定下了策略,她決定就這樣,張揚什麼都不用做,他只是作為自己的眼睛,耳朵,替自己觀察莊子裡的任何不妥。
輕輕敲擊著桌面,唐楚又拿出那張殘缺的紙條,她輕輕皺眉,實在想不出來李鳴要做什麼。
他是什麼身份?給誰飛鴿傳書,通風報信?
看這紙條的光滑程度就可以看出價值不菲,那麼李鳴會如同曹管事一般欺上瞞下,只是為了私吞錢財嗎?
想到曹勇臨死前的那一幕,唐楚嗅到了一股陰謀的氣息。
李鳴的演技實在厲害,竟然把她都騙了去,自己當初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來對方的作態只是為了給她演一場戲而已。
她和莊中的其他人都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