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簡陋,唐楚也能理解,鄒時焰就算手裡有多餘的錢財也會花在鄒時初身上,為對方買筆墨紙硯和食物。
而以鄒家叔嬸的做派,鄒時焰這邊有什麼好東西可能都會被兩人巧立名目而奪取。
唐楚和雙喜邁進了屋子,看見鄒時焰仍然躺在木床上昏迷不醒。
“郎中,他情況怎麼樣?”唐楚問道。
郎中早已為鄒時焰把完了脈,只見他捋了捋鬍鬚,沉聲道,“高燒不退,新傷加上舊傷,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那該怎麼辦?要用什麼珍貴藥材儘管說,我來出錢。”唐楚說道。
唐楚豪氣的做派也讓郎中放心不少,他沉吟片刻說道,“幸虧這位公子底子硬朗,再加上咱們來的及時,倒也好治,老朽這就開出藥方來,你們去藥鋪抓藥即可。”
“可是鄒公子到現在仍高燒不退,等到鎮上抓藥再回來能趕得及嗎?”雙喜擔憂的問道。
唐楚看向郎中,只見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來。
“唐小姐請看,這是我獨門的退燒藥,服下以後便可以退熱,到時再讓丫鬟去鎮上抓藥也無妨,不會耽誤病情的。”
唐楚施禮道,“那麻煩您了。”
“本分之事罷了。”郎中說完便將藥丸塞入鄒時焰口中,以水沖服。
片刻後,見鄒時焰臉色稍有好轉,唐楚便讓車伕送雙喜到鎮上抓藥,她和郎中留在這裡以防萬一。
鄒時焰的情況漸漸穩定,其他人便出了屋子,鄒時初也到外面燒水去了,房中只有昏迷不醒的鄒時焰和唐楚。
看著鄒時焰蒼白的容顏,唐楚忍不住拿帕子去擦拭他額頭的虛汗。
還記得上一世,每次他打仗回來受了重傷,她都陪在身旁悉心照料,寸步不離,也就只有在這個時候, 她才能像一個正常的妻子不用再面對丈夫的疏離。
唐楚不知不覺雙眸就蓄滿了淚水,思緒也不知去往何處。
就在這時,一隻剛勁有力的手抓抓住了唐楚的胳膊,她猛地回神,卻看見鄒時焰仍然緊閉著眼,但右手卻緊抓著自己的胳膊不放,身上蓋的被子已經偏離。
“鄒時焰……”唐楚呼喚了幾聲,對方卻並沒有應答,她用力將鄒時焰的手放下,卻見對方仍緊緊的攥著她的衣袖。
唐楚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鄒時焰的手撥開,將被子替他蓋好,卻聽到對方的嘴裡唸唸有詞,聲音微弱,唐楚便湊近去聽。
“唐楚,不要嫁人,不要嫁人……”鄒時焰不斷重複著這句話,但人卻依舊不醒。
唐楚只當他是胡言亂語,可能聽到了自己家有人提親的訊息,不過自己嫁人與否與他有什麼關係,他不喜歡自己,憑什麼攔著自己嫁給別人。
雖然唐楚自己內心也是不願意嫁人的,但鄒時焰如此說,她還是有些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