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眼前這個人一副氣息奄奄的樣子,無論他是拐了自己的女兒還是做了什麼,他女兒好歹對此人有意。
既然如此,這個人就死不得。
殷明壑看殷樂一個人搬不動宋玉,乾脆又派了幾個下人,七手八腳把宋玉扔上車。殷樂更是說一不二的性格,殷明壑剛要指揮車伕,就見殷樂爬上馬車,當場驅動了馬。
殷明壑:這御馬術,估計是和鋪紅那死丫頭學的。
算了,反手宋玉殷樂的住處不是什麼秘密,自己待會過去就成。
到時那個通知自己,說殷樂就是殷瑾瑜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殷樂趕著馬,風馳電掣地行進。等柳安被突然告知這個訊息,由即墨拽著來到房間,只能看見殷樂滿頭大汗地守著宋玉。
宋玉的衣服,殷樂已經幫他換好了。此刻,她毫無形象地拿著溼布,不斷地擦拭著宋玉額頭沁出的汗珠。
柳安上前一把脈,心裡就跟明鏡似的:“果然,本來就快要頂不住了,他還動用內力。”
“三盛曇,發作了。”
“怎麼辦?”殷樂徹底慌了,她拽著柳安,一遍遍地詰問,“你告訴我,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有什麼辦法把毒性壓下去?”
她之前找過謝林翳,從他那裡確認過了。第二次發作之後,若是不能緩解毒性,中毒之人的身子哪怕是最好的時候,也是連下床都困難。
前世的宋玉,直到死前,都是行動自如的。
殷樂盲目地孤注一擲,認為柳安一定有辦法。
“樂娘子,您先別急,先別急……”柳安掰開了殷樂的手,寬慰道,“老夫這就去把銀針取來,為先生施針。”
“施針?”殷樂心念一動,猛地抓住了柳安的手,“謹之中的是毒,為什麼施針有用?”
柳安覺得,殷樂真是一會兒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會兒又能安然地打破砂鍋問到底,切換過於流暢。
“樂娘子。”他嘆了口氣,道,“這是先生的意思。”
“三盛曇第二次發作後,用銀針將毒壓入骨髓,可保五年內不再復發。”
“那,代價呢?”殷樂嚥了口唾沫。
“代價即為……”柳安掙開了殷樂的手,“此毒已入骨髓,再也無法去處。”
“不,不行!”殷樂猛然反應過來,把柳安拽住,“不管是用藥還是別的辦法都行,總之,不能施針。”
五年內不再復發,但也坐實了五年後必死的命運。
殷樂的心臟在狂跳,她突然明白了很多事,前世的記憶破土而出,與她新得到的資訊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張籠罩在她心頭的巨網。
“樂娘子,這是堂主的意思。”柳安苦口婆心,“若是用藥壓制毒性,堂主的身子不僅會無底線地衰弱,第三次毒發更是隨時都可能發作。”
“三盛曇,老夫無能為力,整個大周朝也幾乎無人能化解。五年,已經是老夫能爭取到的最長期限了。”柳安有些生氣,這個樂娘子,怎麼關鍵時刻拎不清。
殷樂只是搖頭。
柳安:“堂主……”
殷樂:“放你媽的狗屁!”
“謹之說了什麼,那是他神志不清。我是堂主夫人,我現在命令你,不許施針,我要他不要守著死期過日子,我要他活!”殷樂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