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皇帝的允許，臣民甚至無法抬頭，殷樂低下頭的時候，入目的只有那雙黑底袖金靴，以及明黃的衣服下襬。
在明黃色的衣服後，還跟著一人。那人身穿藍衣，並不是太監打扮。在那人之後，才是數十的太監衛兵，一窩蜂地將百姓趕出老遠。
殷樂心裡突突跳了兩下，便聽到皇帝說了一句：“眾卿平身。”
殷樂深吸一口氣，跟著眾人從地面上站起。她方一抬頭，便看見了一人含笑的眸子。
“宋監丞。”泰元帝朗聲笑道，“你的這位學生，還真是年少有為。”
“陛下過獎。”宋玉在他身後答道，“不過是小孩子一腔熱血，為友人打抱不平而已。”
說著，他看向滿臉驚愕的殷樂，似有什麼話一般衝她眨了眨眼。
殷樂心下喊著乖乖，她不過是想在長安城先打個地基，結果宋玉倒好，直接把最大的那尊佛祖給她請來了。
“你就是殷樂？”泰元帝看向殷樂。
“是，草民參見陛下。”殷樂這次是真的受寵若驚了，連忙向這位上輩子抄了她全家，然後死得不明不白的皇帝行禮。
“你是宋監丞的學生？”泰元帝看了眼宋玉。
“是。”殷樂承認道，“學生自拜師起，就一直跟隨夫子。此次也是跟著夫子，才來到長安。”
“你倒是膽子大，見到朕還能如此鎮定。”泰元帝對殷樂不禁燃起幾分興趣。
殷樂：陛下，不是我不想怕你，是你在我心裡已經是個死了幾年的人了，我怕你作甚？
“承蒙陛下誇獎。”她連忙跪下。
“恭迎陛下。”程琳亦是冷汗直冒，瞄準機會上前，“臣不知陛下前來，有失遠迎。”
“不必多禮。”泰元帝的目光掃過太子與秦王，“這事發生時，連皇家都牽扯了進去，我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說完，他看向程琳：“這樁抄襲殺人案，最終結果如何？”
“陛下。”程琳怯生生道，“經審問，一切的主使，極有可能是王大夫的兒子，王寅所為。臣正準備奏請丞相，將此事交由三法司會審。”
“王大夫的兒子？”泰元帝的面色一沉，目光投向王盛，“如此說來，王愛卿是來幫自己兒子脫罪的？”
王盛連忙跪下：“臣不敢。”
“那秦愛卿來這兒，是為了做什麼？”泰元帝來這兒，原本只是為了見一見那位殷樂
“三法司，丞相……”泰元帝喃喃自語，“白相身為刑部尚書，這次看來是有的忙了。”
他目光如鷹爪，冷冷掃過了王寅和韓照人：“既然如此，將涉事人員暫時全部收押，三日後進行三司會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