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樂眨了眨眼:“姑娘說是聽戲,可在下並未看到任何戲子進屋。”
白晚璞微微一抿嘴,笑得倒是甜美可人。她抬手一指,正巧指向右手已經覆在鐵扇上的殷樂:“諾,這兒不就有一個嗎?”
殷樂登時沉下臉來。
“我是該叫你公子,還是姑娘?”白晚璞笑道。
殷樂一身男裝,黑髮半束,墊肩墊腰做得都幾乎完美。她站在白晚璞面前,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姑娘為何如此說?”
“實不相瞞。”白晚璞正色說道,“我的哥哥說漏嘴,他與我說,長安城新來了個絕美的小娘子。可我走遍長安城,只發現了一位似有天人之子的小郎君。”
“正巧,你與我第一次相見時,似乎有了些許改變。因此,我想賭一賭。”
殷樂啞然失笑:“原來如此,看起來,白公子萬分信任白姑娘。”
“那是自然。”白晚璞嘟噥,“我們可是親兄妹。”
“這位姑娘。”她忍不住兩手托腮,撐著腦袋伏在桌案上,“你為何要女男扮裝?可否與我講一講?”
“姑娘莫怪。”眼看白晚璞兩眼閃閃發光,身邊的丫鬟不忍直視,連忙解釋道,“小姐喜愛寫話本,所以一旦遇上什麼奇人異事,就想要打探個究竟。”
白晚璞被戳破了心事,十歲的女孩忍不住嘟著嘴,頗為不好意思的樣子。
“在下的原因,可不能和小姐講。”殷樂笑道,“但姑娘要是想聽故事,我倒是有不少。”
總之,先把這位小姑娘哄好,然後再去找白公子算賬。
但白晚璞只知道她是女兒身,卻不知道她要以男兒身告狀,莫非白朝琢並沒有和她說陸舉子的事?
白晚璞一努嘴:“我不想聽奇聞異事,我想聽你的事。”
“讓我猜一猜,你這副模樣,莫非是家有冤屈,或者被人追殺,不得不女扮男裝?”她咳嗽了幾聲,挺直身子,“放下,我的父親乃是揚州知府,祖父是刑部尚書,你有何冤,快快從實招來,我定會稟告祖父,替你昭雪。”
看起來,這位小娘子,似乎只是單純地想聽故事。
殷樂忍不住嘴角抽搐,強行不讓自己笑出聲。大家都是十來歲的孩子,白晚璞就不能向她未來的夫君看齊嗎?
“我的故事,沒有。”殷樂眉眼微垂,眼見白晚璞面露失望,她補充道,“但若姑娘只想聽冤案,我這兒倒是知道一個。”
“有,有多悲慘?”白晚璞伸長了脖子,見到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殷樂忍住了笑。
她記起來了,在前世的時候,據說秦王妃有一個怪癖。不論秦王妃看男歡女愛,但所有故事的結局,必然要催人淚下,越悲慘越好。
這是個什麼人嘛,殷樂忍不住在心裡抱怨。
“昔有一人。”她咳嗽一聲,開講,“人生無他念,唯愛撫琴。可惜陽春白雪,下里巴人,他的曲子,無人能懂。”
白晚璞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世道如此,反而是韓照人那一類豬狗不如之流,受到眾星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