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殷樂抬手戴上了幕籬,亦步亦趨地跟在宋玉身後,“夫子,學生知錯。”
她話雖這麼說,內心卻在大聲抗議。
上輩子,宋玉對自己的家世永遠避而不談,直到他認祖歸宗後,殷樂才知道原來他是長安宋氏的孩子。這輩子,活該他一點就炸。
而且,她這可是言者無意,宋玉即使聽者有心又能怎麼樣呢?
他!活!該!
這話出口,她便看到宋玉回首,豎起食指擋在唇前:“你並無錯,只是你才進入取意堂,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殷樂一瞬間眉開眼笑,道了聲我知道了,又趕上前幾步:“可我對夫子的秘密有興趣,不如夫子和學生交代交代,學生如何才能打聽到夫子的訊息?”
宋玉稍稍面向她一瞬,語調帶笑:“你別光顧著打探我,我孤零零的沒什麼故事。你去打探秦王殿下,那位才是說書人的談資。”
殷樂笑容燦爛,夫子這鍋甩的,要不是她早有了目標,說不定真的會對秦王起興趣。
殷樂臉上一直掛著笑,知道進入取意堂的地下室,她臉上的笑容才徹底收斂。
捉來的活口被綁住四肢,按在刑板上。元歡正從他的腳踝處拔出刀子,一瓢涼水澆在他的頭上。
李炩站在不遠處,見宋玉來了,連忙迎上去。他走到近前,卻發現上身穿著羅衫,下身一條褲子的殷樂也跟著進來,連忙揮手驅趕:“樂娘子,這兒不是你待的地方,你且出去。”
“殿下,我與你同歲。”被李炩點名,殷樂不樂意了,“怎麼這裡你待得,我就待不得?”
李炩一時無語,摸了摸自己的小臉,有些埋怨老天爺把他晚投胎了幾年。見殷樂笑嘻嘻地看著他,他四下環顧一圈:“被嚇著了可別哭,撐不住就趕緊出去。”
殷樂連連點頭,這才跟著秦王走近了那被五花大綁的活口。
那活口仰著腦袋,張大嘴呼吸。元歡見他醒了,慢悠悠地又問了一遍:“張圭在哪裡?”
“我不!”活口說道,說到一半,元歡手中的刑具一用力,那活口的指甲登時被拔下,“我說!我說!”
“說!”元歡的話語中充滿了威脅。
“張大人,張大人一早便離開揚州,說是要回風水鎮去,去,去找新人。”活口慘叫。
“他去風水鎮?你們風水鎮莫非有內應?”宋玉沉聲問話。
活口驚慌搖頭:“沒,沒有。”
“沒有內應?”宋玉掐指算了算,“你離開風水鎮已有五六年,這段時間張圭沒有和鎮子保持聯絡,你們這一偏僻的小鎮怕是早忘了他。”
“好好想想。”宋玉說著。元歡剛想配合他給活口來一下,便被宋玉製止,“風水鎮的外來居民裡,有誰和張圭有聯絡?”
“或者說,有誰曾經勸你們跟隨張圭?”
活口膽戰心驚地看著時刻準備著的元歡,嚥了口唾沫,絞盡腦汁苦思冥想。最終,他大喊道:“有一個人!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