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心中還是有大周的刑律的。”殷樂拍了拍邢家二郎的肩，摺扇回到身前，嘩啦一抖開啟。邢家二郎也抖了幾抖，彷彿也跟著開了花。
她一搖一晃，裝模作樣地回到位子上做好，皺眉抿了口碗裡的茶水，忍不住把它倒進了缸裡，抬手呼喊：“小二，添白水。再搬兩個凳子來，我有兩位朋友。”
小二早就在旁邊看熱鬧許久，此時看見除了殷樂外其餘人杵著跟個木頭似的，而殷樂還在泰然自若地要水，明白是個不好惹的主，連忙哎了一聲，舉著茶壺乖乖上前。
這位客人要求真怪，付的是茶錢，卻要他們單獨為她煮一壺白水，說是喝不慣揚州的茶。奇了怪了，整個大周朝的茶不都一樣嗎，有什麼習不習慣的？
茶碗中水霧騰昇，郭採練也不動聲色要求添茶。邢家二郎紮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好看的一男一女眉來眼去，心裡難受，就是不知道如何發洩。
“你說這……”殷樂舉扇在身前晃了晃，邢家二郎渾身一個激靈，順暢無比地轉身就跑。跟著他的一群人見頭兒都跑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紛紛緊跟。
殷樂扇了扇風，說：“這明明就是秋天，怎麼天氣還是這麼熱呢？”
小二麻利地搬來凳子，殷樂熟絡地把遇到的兩人請了過來，伸出手向郭採練介紹：“採練姐姐，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姓董。這位恐怕是董兄弟的朋友。”
相比起書中那些迂腐的朝代，大周朝的民風顯然開化許多，女子在外拋頭露面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只不過像殷樂這般灑脫地介紹朋友的，還真沒幾個。
瞅著郭採練，董大何時見過這麼漂亮文靜的小娘子，那小娘子還衝他施力呢，不由得撓著腦袋嘿嘿笑著。
“我姓張。”白面書生掃了殷樂一眼，目光淡淡地轉回，“單名一個志。”
“張兄弟。”殷樂點了點頭，收回了手，“我們在碼頭見過，不巧今日讓你們看了笑話。”
“笑話倒不曾看，反倒看到小郎君一副好身手。”董大笑哈哈地讚歎，“小郎君的武器居然是扇子，某還是頭一次見。”
“嗯，讀書人之間，要斯文。”殷樂答得擲地有聲，張志望著天花板努力爬行的蜘蛛，不知作何感想。
“看起來，小郎君有意科舉？”董大大字不識，只能把兄弟往前推，“我不識字，我這位兄弟倒是個秀才。”
張志打量著殷樂，臉上表情複雜，在殷樂審視的目光下，他垂首不去看她。
殷樂一臉的難過：“看來張兄弟不願意和我結交？”
“豈敢，豈敢。”張志答得彬彬有禮，一旁的郭採練卻是略微蹙起雙眉，朝殷樂使了個臉色。
殷樂會意，衝郭採練微微一點頭，拉著郭採練的手站起：“既然採練姐姐不想久留，那我也就告辭了。
“嘿。”董大笑，“你這小郎君真有意思，讀書人管著叫啥來著？重色輕友！”
張志白了董大一眼，伸手在他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殷樂也沒在意張志表情豐富，拉著郭採練走下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