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的這一批海貨,並沒有送到殷府的物品。
殷樂一副公子哥兒的模樣,神氣十足地監督著一幫人押運貨物。看著貨物被搬到大車上,再一路分發到各自商鋪,她本人便也伸著懶腰,叫了輛馬車回到了殷府。
攬翠見小姐回來,剛笑著迎上,就被殷樂塞了一長條清單。
“去,照著這個把材料都買齊。”殷樂含笑吩咐。
攬翠一目十行,從頭到尾把殷樂的吩咐看全,一頭霧水地抬起頭,茫然道:“娘子,這麼多香料,你拿來做什麼?”
“我要制香。”
殷樂本以為,自己安安穩穩地做自己的大小姐,資金不愁,自然也用不到制香這一行。
結果,結合著前塵往事一盤算,她還得重操舊業。
“原來娘子還會調香!”攬翠早已習慣了自家小姐多才多藝,接過清單就打算出去。
“攬翠。”遲疑片刻,殷樂開口叫住了小丫鬟。
看著小丫鬟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一臉期許地看著她,殷樂耐著性子說:“從今天起,你還要出入各種集市、拍賣行,偶爾需要獨自前往取意堂,再隨我前往一些閨秀家裡,可不許偷懶。”
攬翠使勁兒點頭:“大小姐,你直接告訴我我不用幹什麼吧。即使你要中秋的明月,攬翠也會試著幫你爬到天上摘月亮的。”
攬翠說得不錯,只是可惜現在的天上沒有皓月,只有一輪烈日當空,曬得站在地上的人不停搖晃。
少年玄衣裹身,手裡攥著鼓槌,狠狠一錘敲打在鼓面上。
“張圭,揚州陸師,你平日裡都是如何操練的?”秦王李炩轉過身,怒視著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揚州知府。
結合一路的情報,李炩本就對揚州的軍事不抱什麼希望,但沒想到這群人已經懶散成這副模樣。
昨日觀察使白崇夜探軍營,回來就唉聲嘆氣,今日他抱有僥倖,親自驗兵,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幅場景。
“殿下息怒。”一旁的白崇還不動聲色澆了瓢油,“才在陽光下站半個時辰,就倒了百人。這群人平日鬆散城什麼模樣,難道不是一清二楚的嗎?”
兩人的目光一起紮在了張圭身上,張圭縮著身子瑟瑟發抖,嘴角卻並無失意的痕跡。
“張知府,你說,這些人如何掃平水賊?”李炩用鼓槌指著練兵場上的數十萬士兵,又指向張圭。
張圭的肩膀聳起,慢慢回答道:“下官……下官疏於管教,才造成如今的局面。既然這些人無用武之地,不如由下官操辦,重新招募官兵?”
李炩掃了場下計程車卒一眼,又是狠狠一擂鼓。十二歲少年站在練兵臺上,竟壓得在場數萬人喘不過氣。
“你們這群油子兵,吃著朝廷的糧餉,卻如此不成氣候,實在有負皇恩。”